亲未死,带着全家人流放在北边!我与妹妹是因为那晚逃出家门,才免了几年后的那场流放之苦。父亲身为先帝暗卫,本事应不小,见过他的侍卫肯定活不了!如此他护得你们出城之后,仍能潜在京中,因为他是先帝的人,他必须守在皇宫、守在先帝身侧,暗卫腰牌没有了,他还有兵部腰牌,但先帝很快驾崩,叛王夺位,他只好隐忍在朝中,期待当今皇上回来,谁知道,被奸人所害,父亲没有物证、人证,申诉无门,唯有服罪!”
黄文正黯然神伤,说不下去了。
小乔继续说:“当年,哥哥带我逃出家门那个夜晚,父亲并非铁石心肠,对兄妹俩不理不睬,他是有大事藏在心中!便是接应太子殿下和端王这件!他将我们兄妹锁起来,是做给冯氏看的,只为息事宁人。后来他也多次找过我们,但外公对他心存不满,故意不告诉他我们的下落,父亲便以为我们真的死去了!我和哥哥这才改姓韦,成了韦家儿孙,也才逃过劫难,留得为父申冤的机会——我们敢告御状,不怕与钱贵田对质当堂,因为我们有父亲的物证!”
长长的眼睫轻扬,睁大一双明媚眼睛看向太子:“现在就说了吗?”
太子看她那胸有成竹笃定的样子,正全心静待下文,冷不丁她又来这么一句,语气天真,神情带着几分娇憨,他不禁又好笑又好气:“那你想留待何时说?真想上殿堂见万岁?”
小乔眨了眨眼:“哥哥多年寻找父亲和家人下落,最后找到了,父亲却绝然不让我们申诉,理由是怕把我们兄妹也拖下水。后经过多次劝告,父亲方肯开口将往事说与哥哥听——钱贵田在朝中得势,先前就已经将他踩得死死的,半点动弹不得,而更让他死心的是:能表明他身份的暗卫腰牌给的是二公子!而且再也找不回来!那个可算是一个最有力的物证!他以为,除了二公子,再无人能为他作证,他这辈子铁定翻不了身,其实不然!”
小乔转脸看着赵瑜:“你还记得你身上曾经有一片铜牌吗?”
太子目光闪烁,赵瑜脸色端肃:“当年,我身上有一颗明珠,有一块玉佩,有一块铜牌!那块铜牌是二哥扔给我的!他说:保护好大哥,或许还有用处!”
这话一说出口,兄弟三个,太子、端王和敬王,瞬间眼中都泛出泪光。
太子缓缓点头:“这句我听到了,那时在城内街道上奔疾,即将分开之时!我也想起来了,在宫里那句问话:哪位公子?赵琨!我听得很清楚,因为老二与我,一直走在一起!只道当年那个人是个普通侍卫,却没想到是先帝暗卫!为什么只有他一个?别的暗卫呢?都死哪去了?”
赵瑜却转去问小乔:“铜牌呢?那时你还小,拿着明珠玩耍,可没见你拿铜牌!”
小乔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呃……玉佩没有了!明珠太珍贵,我便收着。那块铜牌,拿在手上沉实温润,没有一点冰冷的感觉,且花纹精细镌美,上边的字我不认识,但我喜欢,认为难得,也当宝贝收藏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应该是我父亲的腰牌!那上边的花纹……”
她伸了根手指在桌上轻轻描画给赵瑜看:“这样、这样、这样,不正是个盛字吗?哥哥,我想回一趟江南!我去找大牛哥,回潘家厚院!”
赵瑜笑着看他,眼里满是宠溺:“不必!我上次回去,把你的玩物都带回来了!铜牌,是不是在那个包袱里边?”
小乔又惊又喜:“是的!是在里边!你竟然找得到,那个……丑丑的包袱?”
“不丑!你能缝成那样,我觉得很好了!”
太子瞥了他们一眼,严肃地说道:“既如此,人证物证俱齐——人证,本宫和端王,本宫还要听一听黄继盛的声音,是否与那夜的相符!物证,暗卫铜牌,希望那上边写着杨继盛三个字没错!便该翻案重审,该给黄继盛一个说法!是功臣,理当表功,若还有罪,另当别论!”
黄文正抬起头,脸上已布满泪痕,他走过去一把扯过没什么感觉、尚反应不过来的小乔,说了句:“快跪下!”
兄妹俩便跪倒在太子面前,叩了两个头即被扶起,小乔听着黄文正哽咽的声音,苦于自己眼泪一时出不来,只好总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