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取舍。
白于玉手指紫衣女道:“紫衣被你摸过手掌,就选她好了。”吴筠点头答允,与紫衣一番缠绵,快慰莫名。事毕,吴筠索要赠品,女子摘下金手镯相送。忽然间童儿自外而入,说道:“仙凡殊途,公子该走了。”女子闻言,急起遁去。
吴筠问道:“白兄呢?”童儿道:“他上朝去了,嘱咐我送公子返家。”吴筠怅然顺从,两人沿着原路折返,来至天门,回视童儿,渺然不知所踪。门前巨虎咆哮扑击,吴筠惊窜逃离,眼前一道无底深渊挡路,转念不及,身已掉落。
一惊而醒,却是南柯一梦,窗外拂晓,披衣起床,一物坠地有声,凝目一瞧,正是那枚金手镯,心中讶异。
自此后,吴筠心灰意冷,不再贪恋功名,每每yu外出学道,访赤松子游,但始终放不下延续香火一事。过了十个多月,一ri午睡方酣,梦中见紫衣女自外而至,怀抱婴儿,说道:“此君骨肉,天上难留此物,转送公子抚养。”吴筠乍见佳人,yu与之交-欢,女子也不反对,说道:“前次欢好,是为合卺,这次是为永诀。百年夫妇,缘尽于此。君若有志学道,成仙之ri,或有再见之期。”两人极尽缠绵,事毕,紫衣女飘然离去。吴筠亦从梦中惊醒,发觉婴儿沉睡被褥之中,欢欢喜喜抱着他去见母亲,母亲大喜,忙雇请nai娘,哺养婴孩,替他取名梦仙。
吴筠心事已了,派人转告葛太史,言语中说:自己将yu归隐,请令嫒别择良配。太史不肯,吴筠固执己见,太史无奈,只得跟女儿商量,葛小姐说:“远近百姓,无一不知女儿已许配吴公子,今番改嫁,是为变节,我不能这么做。”
吴筠知道此事,叹气道:“我不但无意考取功名,亦准备断绝男女情-yu。之所以迟迟不肯入山,只因老母尚需赡养。”葛小姐道:“我此生非公子不嫁。公子家贫,我不嫌弃,粗茶淡饭,甘之如饴。公子若去修仙,我便替你照料婆婆。”吴筠闻言好生感激,不忍心再拒绝葛家父女,当下答应完婚。
成亲那天,葛太史备好妆奁,用马车护送女儿上门,葛小姐xing格温婉善良,侍奉长辈,曲意顺承。夫妻间相濡以沫,相敬如宾,两年后,吴母死去,葛小姐出银料理丧事,迎宾送客,礼节周到。
吴筠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但我志在求仙,今将别离。常言说的好:一人得道,举宅飞升。我去后,家中一切事物,累你多多照看。”葛小姐坦然面对现实,也不挽留丈夫,任他自去。
自此后,葛小姐外理生计,内训孤儿,井井有条。梦仙渐渐长大,聪慧绝伦,十四岁中举,十五岁入翰林。每逢帝王褒奖,不知生母姓氏,只封赏葛小姐一人。这一年霜露时节,梦仙询问父亲何在,葛小姐告以实情,梦仙闻言,yu弃官寻找生父。葛小姐道:“汝父出家,至今十五年,说不定已成仙,何处可寻?”
后来梦仙奉旨祭奠南岳,中途遇寇,窘急无策之际,一道人仗剑而入,击退群匪,梦仙感激不尽,赠以黄金致谢,道人不收,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嘱咐道:“我有一位故人与大人同乡,这封信请替我转交给她。”梦仙问“她叫什么名字?”道士道:“王林。”王林者,琳字拆分所化。
梦仙道:“我记得村中没有王林此人。”道士道:“草野村民,身份微贱,也许大人不认得。”转身yu走,临行时拿出一只金手镯,说道:“此乃闺阁之物,道人留在身边无所用处,请你替我一并转赠故人。”梦仙答应了,目视金手镯,雕镂jing致,暗暗赞叹。
梦仙归家,出示手镯给母亲鉴赏,葛小姐甚为喜爱,命良工巧匠按照款式另行配造一只,无论如何用心,终不及原件jing巧。遍问村中,并无王林其人。梦仙私自打开信件,信上写道:“三年鸾凤,分拆各天;葬母教子,端赖卿贤。无以报德,奉药一丸;剖而食之,可以成仙。”信末一行小字“琳娘夫人妆次。”
梦仙心想“琳娘是谁?”难以索解,拿着书信入房,请教母亲,葛小姐执书哭泣,说道:“这是你家父亲笔书信,琳娘是我小字闺名。”梦仙恍然大悟,想起父子见面,竟然不曾相识,悔恨不已。又拿出金手镯递给母亲,葛小姐道:“这是你生母紫衣遗物,你父亲在家时,常拿出来把玩。”
两人一起瞧着那枚药丸,大如黄豆,梦仙喜道:“父亲已成仙,啖此药丸,必能长生。”葛小姐微笑不语,小心翼翼将药丸收藏,并不立即吞服。
不久后葛太史上门探望外孙,葛小姐取出书信给父亲观看,趁机进献药丸祝寿。父女二人剖开药丸,分而食之。顷刻间葛太史jing神焕发。太史年过七十,本来老态龙钟,但一经服用药丸,身轻体健,迈步如飞。
一年之后,县城发生火宅,烈焰终ri不熄,梦仙一家大小聚集庭院,夜不敢睡。忽然间火苗蔓延,迅速逼近墙角,举家彷徨,无计可施。就在此时,葛小姐臂上金手镯飞出,迅速膨胀至数亩大小,团团将住宅覆盖,形如月晕。镯口面朝东南,历历可见。众人见状大愕。
俄顷,火焰自西而来,甫一接触手镯,自动转道撤走,折而向东,转眼间越去越远。葛小姐母子担心手镯被火烤坏,忽见红光收敛,手镯铮然有声,坠落足下。
县城中房屋被火摧毁,损失高达万间,左右前后房舍,俱都化为灰烬。单单吴府安然无恙,惟有东南一间小阁楼,化为乌有,那是金手镯没能覆盖之处。
时光飞逝,转眼间葛小姐年过五十,面容犹如水嫩少女,怎么看都不超过二十。<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