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目所能及的窗外,两个孙女的话还在继续。
钱玢倒是要听听,钱灵犀还会说出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实,在国公府里,还有多少他这个大家长不知道的秘密。
没有辜负他的希望,钱灵犀抓着钱慧君不放,再接再厉的说了下去。
“听五太太说,上回敏君姐姐的嫁妆可是姐姐你建议老太太挪用了六姐姐的嫁妆才置办出来的,而这回湘君姐姐的嫁妆却是动用了老太太不少私房吧?只不知到七姐姐你出嫁时还有什么嫁妆可以动用,难道去抢文娇姑姑的?想想老太爷也真可怜,全家都知道老太太为了替扬熙哥哥摆平那个戏子之事花了大笔钱财,唯独瞒着他一人。要是到时老太爷知道了所有 的事情,生起老太太的气来,迁怒于你,七姐姐你可怎么办?”
这番话,确实说中了钱慧君的心事,她也知道为了钱湘君的婚事,沈氏破费良多,可她既然已经上了那个贼船,还能有什么办法?她若是现在脱离沈氏的阵营,之前的努力不是全部前功尽弃了?
钱灵犀看她不甚好看的脸色,又给了她一个沉重打击,“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就是你现在的父亲大人,四老爷在陇中府的任上办差不利,虽然干爹极力隐瞒下来,可此事邓家世子是知情的。如果你们还要在后面说我是非,间接影响到了人家声誉。你想,邓家会不会还卖我们这个人情?万一人家大义凛然的到皇上跟前告上一状,七姐姐这个军师还有什么回天之力?”
钱玢一张脸已然铁青。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直欲破体而出!他砰地一声推开房门,大步出来,在钱慧君诧异的表情中。当下就是狠狠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啪得重重一掌,打得一缕殷红的血迹顿时从嘴角渗了出来,钱慧君摔倒在地。浑身哆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极少动怒的钱玢,居然会下这样重手教训自己,看来是动了真怒。
“你……你!”钱玢手指一下下点着她,好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回去之后,你就搬到别苑去住。好好读上一年的书。”
“不要!求,求老太爷开恩……”钱慧君用比挨打更为恐惧的眼神看着他,说到后面已经哭出来了。
国公府惩罚子女读书的别苑极为清苦,必穿粗布衣裳,住柴屋陋室。不得带一个下人服侍不说,还要自己动手洗衣煮饭,并且还要完成极为繁重的功课,实在是苦不堪言。
就因为太过辛苦,所以偶有犯错,至多罚个三五天而已,可她却是整整一年!天,这要她怎么过?
钱玢这回是下了狠心,决不轻饶。钱慧君名份上可是他的孙女了。若是她的名声不好,他这做爷爷又岂可置身事外?
发落完她,他转头看向钱灵犀,才瞧见她早已经跪下了。钱灵犀张口就认错,“灵犀无状,出言不逊。行事鲁莽,还请老太爷责罚!”
“你何错之有?”钱玢笑得半是欣慰,半是苦涩,“若不是你,钱家险些大祸临头。好孩子,你能想到这么多,做到这么多,叔公很感激。”
他亲手把钱灵犀扶了起来,低声道,“回去告诉你两个姐姐,国公府永远是她们最坚强的后盾!”
钱慧君隐约听着了,却有些不明所以。可钱灵犀却是已经明白了,心中的欣喜无法言说。
天一亮,沈氏没见着钱慧君来服侍自己,觉得很是奇怪,可想想兴许是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也没在意。可后来大太太齐氏匆匆过来,告知她一事,可把沈氏唬得不轻,连要吃的酸枣糕也忘了,满心的惴惴不安。全没留意钱慧君直到出门时才见出来,还早早的戴上了帷帽遮着面容,身边的服侍之人中也多了个钱玢身边的随从。
沈氏这一路的担惊受怕自不必提,可直等回了荣阳国公府,还有个更大的打击等着她。
钱玢一回家就召集钱玢钱珅两个弟弟来开了个紧急会议,然后把几房的嫡系子孙全部叫到一处,当众宣布了他的决定。
“此后继承国公府之人,不必为一房一室所拘,将由有德有才者居之!此系家规,以后就写进族谱里。”
宛如晴天一个霹雳,打得沈氏和整个大房的人全都懵了。
而这也是钱玢痛定思痛后,终于做出的艰难决定。自此之后,两个与他争斗了大半辈子的老兄弟终于发自内心的尊敬起大哥,并且与之并肩,为了全家、全族的利益而齐心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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