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刘妈过来,可到了厅堂一看,却见钱文佐来了。心下好生奇怪,上前见了个礼。
钱文俊让刘妈退下,又关了门,这才问起“慧君,你是不是买了些粮种?”
钱慧看激灵灵一下醒过神来,难道是那天在梦里,自已不小心被钱灵犀问出了实话?心思急转间,她思量着对策。
一概否认恐怕是不行的,如果没有一点把握,钱文佐不会亲自来跑这一趟。但要是承认的话,她该怎么解释那些粮食的来历?卖词的五百两银子,她是半点风声也没跟家里透露的,现在要怎么圆过这个谎来,是个巨大的难题。
钱慧君在心里把钱灵犀骂了个千遍万遍,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撤谎“爹,女儿是买了些粮食,但……”
“不必多说了。”钱文俊摆了摆手,直接对钱文佐道“这些粮种我点齐数目,随后就送回村子里去,要怎么分配,全由族长作主。
堂哥,麻烦你先去报个信,好么?”
“好!堂弟果然急公好义,不过我们绝不让你家吃亏,该多少就是多少,断不少你家一分一文。那我就先告辞,回去静候佳音。”钱文佐知道这父女俩有话要关起门来说,他也不多留,先走一步。
送他出了门,钱文俊转过头来,看着女儿,面沉似水。
钱慧君一见父亲这脸色,就知道他生气了“爹,你听我解释。”“跪下!”钱文俊额上青筋隐隐在跳“说,你哪来的银子?你要还拿我当你爹,就不许瞒着我!”
“请恕女儿不孝,我把娘的首饰给卖了。”钱慧君不敢提到别的,吃准了父亲心软,平素极其溺爱自己,瞬间挤出泪来,跪行到钱文俊面前告饶“我知道爹知道了肯定会伤心,但要是娘在天上看到爹您病成这样,也一定会同意女儿的做法的!”钱文俊果然心软,掩面坐下,又问“那粮种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想起买那个?”“女儿眼见前些天气候反常,就囤了点粮,其实也没多少。”钱慧君一面小心的打着埋伏,一面试探的父亲的口气“女儿买粮的事,堂伯怎么知道?”“你还说,你干的事早就给人家看见了!”钱文俊又急又气“…你堂伯今日去买粮,人家就问他怎么不到咱家来,你堂伯这才知道。他上门,是好心提醒我们一声,怕日后风声传扬开来,于我们不利。慧君啊,爹知道你这会子肯定是想把粮食卖个高价,可咱们真不能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这么做了,万一给人捅出来,这会让人怎么说?
堂堂书香门弟的姑娘,居然利用天灾牟取暴利,甚至连自家族人都不顾,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名声要是落下来,会是怎样的后果吗?”钱慧君牙都快咬碎了,她如何不知这些浅显的道理?可她自恃做得隐秘,怎么会给人揭穿?想也知道,那个多嘴的人一定是钱灵犀!她这一招釜底抽薪好狠啊,就是没有真凭实据,但只要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把她打下地狱!
偏钱文俊还把钱文佐当好人,她又不能反驳。只能听着父亲吩咐“幸好那人和你堂伯有点交情,他才求人把事情压下来,又来跟我们打了招呼。你现在赶紧去把你买的粮食全部套上,有多少算多少,千万别再想着藏私了,咱们立即送回莲村去,这还能博一个清名。
再拖延下去,万一消息传来,咱们一家可都不要做人了!”
钱慧君无奈点头“我这就去。”
“等等!”钱文俊在屋内踱了几个圈“咱们不能慌慌张张的去,得想个说辞。嗯要是旁人问起,你就说看着变了天才买的粮食,家里因我一直病着,所以这批粮食放在那儿也没管。后来是我稍好些天,你回我说村里遭了灾,建议捐助,我便让你把粮食送来了。”这样的说法,就最大限度的保护了钱慧君的名声,也可以让人理解为什么他们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粮食送回去。
钱文俊存心让儿女露脸,让钱慧君收拾好了,带钱扬辉一起回去送粮。忽又想起一事,格外多交待了两句“听你大怕说,好象是荣阳国公府来人了,你奔了之后好好应对,宁可不赚钱,也要给人留下个好印象,知道么?”
钱慧君又惊又喜“这是真的?”
钱文俊点了点头,钱文佐再怎样也不会拿这样的消息诳他。
钱慧君顿时下定了决心,如果真是荣阳钱家来了人,为了博个好名声,这些粮食便是白送又有何妨?
只是钱灵犀,这个仇她却是记下了。钱慧君没工夫多想,匆匆收拾整齐,便带弟弟出门了。
浑不知,她的举动,却是全落在钱灵犀的算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