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钱灵犀的身上,就见她歪着脑袋想了一想,上前把金豆子摆在桌子,四个一堆,分出十三份来,再将剩下的六枚,加进其中的三堆里,刚好平均了。
钱文佐已经猜到她想怎么分了,微露笑意。只是还有点小地方不明白,看她行事。
就见钱灵犀笑眯眯的先抓了两堆六个,给爷爷奶奶,“这是灵丫孝敬您二老的,奶奶可以打副金耳环,爷爷打个金戒指戴戴吧,往后哪个儿孙孝敬您们,您们就给谁。”
又拿了两堆四个的给钱文佐夫妇,“灵丫不懂事,也知道大伯大娘对我们一家的关照,这点小意思就算全家谢谢您们的。”
再拿八枚送上,“这是给湘君姐姐出嫁和扬名哥哥娶媳妇用的。”
剩下的她对自家爹娘道,“咱们家也是每人四颗,另外这四颗,给庚生哥哥,我自己多拿两颗,算是奖励我办成了这件差使,行不?”
可怜她还欠嵊州小龙帮葛老大的债,那个人不好惹,钱小妞不敢赖账,只好多拿点以备日后去还账了。
看着她摇着两根小指头晃来晃去的小样儿,全家人都笑了。这样最好,皆大欢喜。钱不患寡,就患不均,这样分配,既尊敬了家里的老人,也让全家人人有份,再加上钱灵犀讨好卖乖的那几句话,说得全家人人心里舒坦,比简单的平分更加让人心情愉悦。
正事已毕,钱文佑带着媳妇闺女要回家了,那边就剩几个孩子,他们可不放心。
不过路上,钱文佑把女儿背在身后,喜孜孜的告诉她,“灵丫真是家里的小福星,你买粮让庚生做的米酒卖得可好呢!”
是么?钱灵犀惊喜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回家吧!
……
时气日暖,天也黑得更晚。
晚饭后一般庄户人家都不会再早早的上床歇息,而是就着半点天光,半点灯火,或是编筐织篓,或是缝补刺绣,若是有读书的小孩儿,更要抓紧时间,温习功课,预备新书了。
吴氏心不在焉的做着针线,那视线却总是不自觉的被正闭着眼睛,默默背书的大儿子房亮所牵引。脸色变幻了好一阵子,她下了决心,放下针线走到屋前,踢踢自家男人的脚,然后自顾自的出了屋子,往后院厨房而去。
房东来放下编了一半的竹筐,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每当妻子有话要单独跟他说时,总会这样避开几个子女。
面向门外的坐在小板凳上,吴氏的背挺得笔直,看来今天要说的事情很有些要紧,房东来不觉也直了直腰,坐在背着门的小板凳上,有些忐忑,“啥事?”
“钱家三丫回来了。”吴先提了个引子,房东来顿时明白了,“啊,那咱们是得上她家去走走,好好谢谢人家。”
“咱们能拿什么谢?”吴氏的语气里透着三分不满,她这男人老实是老实,只是一辈子都不开窍,老实太过,就近乎无用了。
房东来哽了一哽,习惯性的道,“该怎么办,你拿主意呗!”
吴氏不悦的瞟了他一眼,却也有些发号施令的权威,“我想让亮子跟她家的灵丫结亲。”
啥?房东来怔了,半晌才道,“那人家……会同意么?”
接下来的话,才是吴氏真正想说的,“现在去提这个话,人家当然不肯。钱家再差,好歹也比咱家根基强些。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亮子读书出息了,日后能中个秀才什么的,就娶他家的灵丫。要是他没那个造化,咱们也就不提这一茬了,往后再想别的法子还他家的人情。”
房东来觉得有理,钱灵犀把她读书的机会让给了房亮,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他们两家非亲非故,不过是两个孩子要好些,怎么就能平白得人家这样大的恩情呢?要知道,钱灵犀给了房亮这个机会,她就再也不能进钱氏宗学读书了。就算她们家人会识字,能教会她,但这跟去学堂念书是两码事。
他们房家虽然没人读过书,却也知道上学,对于一个庄户人家来说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当房亮那天回来,说自己可以在钱家上学时,他们夫妇俩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家儿子头上。直到左邻右舍那几户房家亲戚纷纷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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