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调羹集被人烧了,里面的东西也毁了。”
李景誉心中一突:“母妃,你说得到这玉簪子的人,难道是他?”
刘贵妃点了点头:“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忘不了她,多年之前,他还没有东夷皇家身份,不过是个东夷的闲散游民,想以偶然找到的金矿为聘礼,娶天家看中的女人,真是痴心妄想!可惜的是,他送给她的东西途中出了差错,他被人劫持回了东夷,而那东西也没有落到她的手上,现如今,他在东夷已经权倾一方,却还是不能忘了她,派人来寻找那样东西,被本宫派往东夷的探子知道了,本宫这才叫你一定要拿回那本东西的,哪知你……哎……”
李景誉心头一亮:“你是说,他又派人潜中中原了?”
刘贵妃道:“这一次,不是‘他派人,,是‘他亲自,!”
李景誉想起了叶子初刚刚汇报的消息,心中大喜:“难道长秋宫的人,会是他?”
如果真是他,这可真是天下掉了好大一个馅儿饼下来,如此一来,皇后既使能病体痊愈…但有了这一个致命把柄在手,她就会和死了没什么分别。
如果不是那人……?
李景誉轻声一笑,只要那人在京师,他也可以使得他出现在长秋宫……到时侯…皇后那里便会百口莫辩了。
“如此说来,这翡翠簪子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了?”李景誉道。
“差点落在了他的手里,你放卖的那店家,凑巧本宫派人去取些东西,见到了这样物件,拦了下来。”刘贵妃道。
李景誉心底知道刘贵妃对自己的一举一动怕都是派人盯着的,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低声道:“幸而有母妃,如若不然,儿臣闯出大祸来了。”
“你心底明白就好,誉儿,你要什么,便跟本宫说,宫里面的东西全都是有典可查的,既使卖去了外邦…也不能落人把柄。”刘贵妃道,“如今皇后身体病弱,仿佛她身上的福气也渐渐消褪了…等到她福气殆尽,没有人去查这些了,你再将这东西拿了出去,也不会有人理你。”
“母妃说的是,这些日子,宫里面是非多,母妃可得多注意些才”李景誉道。
刘贵妃将视线投于他的身上:“誉儿,你老实告诉我,这烛阴布局,当真是万无一失?”
李景誉淡淡地道:“母妃…这人间的甘夕福祸是岂是常人能够左右的,母妃对此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誉儿,当年因狻狁咒太子之事,宫里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今儿又出了烛阴之事…本宫实在是怕又牵连开来,到了无法收拾的田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刘贵妃脸色暗沉,“只要我们多等些时日,长秋宫便会大变,咱们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李景誉声音拔高:“等?你叫我怎么等?人家都欺到头上来了!本王说过,对不起本王的人,本王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刘贵妃被他如寒冰一样的眼眸一扫,心头略惊:“誉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凡事理应隐忍才是”
“母妃,咱们要忍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李景誉道,“不,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你知道他们联起手来,从本王手里骗了多少银子?”
刘贵妃见他一双眼寒冰似冰一般,心底无由来地打了一个冷战:“誉儿,如此兵行险着,我只怕咱们会惹火上身………………”
李景誉道:“母妃怕什么?那萧家既已被皇上软禁,皇后病体泱泱,眼看时日无多了,至于老二,在祈福台上来了这么一场,再加上往日里的名声,父皇岂会再信他?而老四……”他嘿嘿冷笑,“我倒是要多谢他和萧家连手,布了一个这么大的局给我,如若不然,我怎么能把那私运的矿石牵连到萧家?”他直直地盯着刘贵妃,“母妃,塞翁之马,焉知祸福,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刘贵妃听了他的话,心底稍安,拍了拍他的手臂:“誉儿,既如此,本宫就略放心一些了,只是皇后已经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本宫实在是怕……”
李景誉道:“母妃怕什么?她既使身体能好得了,也逃不脱本王接下来的布置,试问一下进了被废进冷宫的皇后,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本王说过,凡事都要万无一失才好!”
刘贵妃放下心来,脸上带了些冷意:“誉儿,有了你这句话,本宫彻底放下心来了,你说得没错,咱们十几年的隐忍,终于要到头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有一件事,前些日子,有人报永妃当年的医录无端端地失了踪,你说,这是不是有人在暗底里查找当年的证据?”
李景誉皱了皱眉:“那医录里有什么?”
刘贵妃道:“誉儿,你还不相信你的母妃么?既使是他们将这医录偷了去,也找不出什么来的,重要的东西,连同当年重要的人,都已灰飞湮灭。”
李景誉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他望了刘贵妃一眼,“母妃这些日子也警醒一些,有些不需要查找的,以前的旧人旧事,让它乱在心底就好,毕竟这眼前的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
刘贵妃心底一惊,抬起头来却见李景誉眼眸冷得似冰一般,散着淡淡的寒意,她垂下头来:“誉儿,你在怀疑什么?母妃和你切肉连着皮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放心…………”
李景誉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如此甚好。”
素巧望着屋顶那的缠枝牡丹图案,一那一朵朵大红的牡丹图案在刺绣的青底上盛开,铺得整个屋顶繁花似锦,富丽堂皇既使是一个羁押罪囚的场所,但因是宫内,却也富贵皇华,不比它处。
可这宫里的蝼蚁,是不是比外边的要好?
素巧问着自己,为了当这能穿着锦衣玉食的蝼蚁,将一切都抛在脑后,这是对还是错?
无来由的她想起了萧府那人纯净如泉一般的容颜,正因为他,她才能立得大功能继续当这宫里的蝼蚁。
因为她那条被割开了皮肉,露出骨头的腿,所以她才能被萧家长女怜悯,才会被她留在了萧府,而全无一丝防范。
因此,她才能在花园里遇到他。
那个时侯,他正拿着水壶小心地浇着花园里的花,一边浇,一边和花树讲话:“你今年几岁了,有十岁了吧那我得多给你浇些水才行,这样才能长得高大。”
他是一个痴儿,她是知道的。
但她从来没听过那么好听的声音,如有琴弦在风中弹奏拨弄,低低地闯进她的耳内,她拨开花丛便见到那夺人心魂的容颜,半掩的秀发丝丝垂落,却丝豪摭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气质,半开的花儿在他面颊两边盛开,质纯如玉,薄薄的唇微微地开合,专注的却是一株没有生命的花树。
初一开始,她没有想着利用他的。
他很寂寞,她看得出来,所以,他才会和花树说话。
而她,也很寂寞,要忍受在萧府里随时被揭穿身份的危险,所以,在所有人的面前,她都戴着一张假面具,尤其是在对她好的人面前。
也许这人那清澈而不染尘世的目光吸引了她,所以,头一次,她和他讨论起了花树,她告诉他,通过花树的横段面可以揭示出这花树有多少年了,两人竟相谈甚欢。
她没有想着利用他的,但他却把自己的行踪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和盘托出,包括今日悄悄去了老爷的书房,想拿张纸来折纸鹞玩儿。
他还把那张偷偷拿出来的纸给她看,告诉她,这张最大,最轻,折出来的纸鹞一定能飞得很高。
她看清了那上面的笔迹,以及上面写的内容,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不敢相信,这样大好的机会会让她得到了。
这是能置萧南逸于死地的罪证!
而她知道,这个痴儿的武功很高!
她已经和外面的人联系过了,就在明日,主子就要对萧家动手了,她望着面前这喜悠悠对一张纸如获至宝一般的痴儿,忽地心生一计,她将脸孔调整成惊慌失措,告诉他,这张纸的做用是什么!把这张纸放回到萧南逸身上,他才会除却了身上附着的脏物………………这种鬼神之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可那痴儿却相信了,真将这张檄文放到了萧南逸的身上,她想,这张檄文已经搜出来了,萧府就快大祸临头,而她的主子,便会再登高位,那么,她是不是可以不再作蝼蚁?
她想起那不通世事的痴儿,心底忽有些抱歉,但随便想,也许这一辈子,他也弄不明白是他的错,才将萧家拖进深渊,这样也好。
弄不明白,他便不会伤心烦恼,象她,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要做。
素巧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静静地想,还有多长时间,她才能从这里出去?
正在此时,门口有人轻轻地磕击……每日送饭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