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但是那秦氏……”
“秦氏并无不妥!”
皇上说:“身有疾病、胆小怯懦、上不得台面……这些都只是一面之词,朕看她很好!温柔娴雅、端庄大方,不是说掌管候府中馈么?诺大一个候府,她都能打理得下来,真正称得才貌双全,如何上不得台面?俊英就是想娶平妻,朕也不允——朕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曾经共过生死,朕如今为天子,也只能有一位皇后,他想要几个妻室?”
太后忽然看到了某种希望,眼睛一亮:“后宫妃嫔太少了,皇后以下四妃之位不能总空着,哀家替你作主,再选一批秀女入宫……”
皇上用袖子遮住嘴,咳了一声:“自皇后有身孕以来,母后选了两批秀女入宫,新晋妃嫔不下二十个,其余答应常在不计其数……儿子近来身体不大好,张靖云和夏学渊正配了药吃着呢,过段时日再说吧!”
太后担心地看着他:“却是怎样不好?张靖云和灵虚子为何不说与哀家知道?”
“母后又不懂医理,知道了又能如何?徒然增添烦恼罢了,他们俩替儿子调理着就好!儿子有政务要忙,这就过去了,春日气候阴晴不定,冷暖无常,母后记得添减衣裳,千万注意保重凤体!”
皇上说完,站起躬身向太后揖了一揖,准备离去,太后忙问:“俊英那事……”
皇上答道:“赐婚一事不提也罢!徐俊英正妻无过,没有理由再娶!”
“哀家可是答应过庄家老表姐,为庄玉兰赐婚,若言而无信,哀家颜面何存?”
太后先是面露愠色,瞪着皇上,忽然眼圈一红,泪水滴落下为,她拿出帕子,一边拭泪一边数落:“你兄妹几人都如此!从小我苦心疼护着,一经长大,翅膀硬了,各自飞走!你随了俊英去边关,为母的牵肠挂肚,寝食难安,怕你有什么闪失,好不容易盼得你回来,齐王又偷跑出京,四处寻不见,我眼睛都快哭瞎!素德,不听劝阻,非要招无功名不思上进的白衣附马……终是看着你继承大位,原以为省心了,谁知却更加伤心——素德的附马是个短命的,害她小小年纪成了寡妇,齐王他……贪图玩乐,坚拒不娶王妃,你这个做了皇上的长子,有几桩事是听我安排的?你们,都不拿我这个母后当回事!可知我为了你们,吃过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皇上已经走出几步,听了这番话不得不停下来,太后的紧箍咒厉害,跑是跑不脱的,他叹了口气,黯然转身:
“父母养育了儿子,亲恩如山高海深,做儿女的一生一世难以回报!母后的苦累儿子都知道,但凡能够顺了母亲意愿,什么事都肯去做:已强令齐王一个月内娶妻;素德,天下好男子多的是,随她再挑再选;儿子和皇后生了母后的孙子……母后还要儿子怎么办,但请吩咐,儿子照办就是!”
太后哼了一声:“怎敢吩咐皇上?不过求皇上一个恩典,让哀家保住面子罢了!你不立陈二小姐为后,哀家也没与你太多争论,毕竟陈二小姐不比皇后,个儿是小了些,但你只许给她一个敬嫔名号,却最不该,她可是你亲亲的舅表妹!上个月进宫的陈五小姐,比林太傅家的小女儿、皇后的表妹强了许多,她们两人晋了妃位,我看陈五小姐晋为贤妃,是再合适不过了!她颇有才能,皇后刚生了皇子,身子弱着,由她上来帮着打理六宫事务,皇后也能安安心心地做月子。至于俊英与他表妹……”
“儿子明白了,母后歇会!”
皇上示意端茶上来的宫女走到面前,取了杯热茶,送到太后手上,温和地说道:
“后宫事务,如今皇后也动不了,先由母后打理吧!至于陈五小姐,就照母后说的办,赐她贤妃名号,她毕竟还小,好像才刚十四岁?还未及竿,懂得什么?只随在母后身边,先由母后教导着,过一两年再说。庄家表妹母后另行许人吧,徐俊英有一妻足够,不能再娶平妻!母后要体谅儿子——他是儿子身边最可依赖的人,掌握兵权,统管边防紧要事务,每日打理公务已是忙不过来,回家若再遇后院吵吵闹闹纠缠不休,乱了心绪,儿子还靠谁去?”
太后眼睛睁大了一下,若有所思:“哀家倒是忘了这茬!不过皇儿多虑了,自古后院哪用你们男人来管?他家里老夫人、夫人都健在着呢,有多少妻妾也乱不起来!”
皇上板起脸:“不行!往轻了或许不算什么事,往重了想,事关天下安稳,母后须得顾及儿子的利益!”
太后沉吟着:“既如此,那哀家再想想,另许庄家姑娘一桩亲事吧!”
总算母子达成某种共识,皇上辞别太后,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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