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更惊。他说到订单就是红萸的,她的眼睛明明光芒四射,一副太好了的模样。为什么一转眼,她却仍然拒绝他?但目光恋恋不舍,虽然叫他回去,可是咬牙切齿,根本很不甘愿。
“墨哥,订单一收,红萸就得忙上半年。而且你该很清楚,这可不仅仅是一张单子的事。一旦红萸的船记出现在我闽氏江运上,今后就有很多人来求你们的船。这样大的好处,我却只要学你一样——三桅帆船。”不是全部的秘技。
“松少爷,这样大的好处, 也得有同样大的肚子吞得下才行。你也瞧见了,我这里简陋,不过八名匠工,一名船工。不瞒你,八名匠工中,只有两名对船较熟,其余六人是有手艺没多少船行的经验。我东家吝啬,本钱没给多少,如今就剩一千多两。我一个人便生了三头六臂,可要吃下两艘二千石的大江船,那就是白日做梦。”墨紫挣扎的神情已经烟消云散,眸中清澈,“我曾听过一句话,机会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我没准备好,若贪心接了这单子,只恐怕会有很多问题冒出来。到时措手不及,损失可能远超过六千两银子。”
闽松拍起手来,“好一个机会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墨哥,我闽松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墨紫不懂他什么意思。
“老爷子说,若你敢接这张单子,你便是蛇吞象,贪婪成祸。若你是真聪明,必舍了这么大的好处,看得长远。他嘱咐我,若是前者,我便留下单子回日升。若是后者,叫我不要拘泥于学技,就当一般的船匠,跟你一年半载。”老爷子的意思,不一定要拜师,也不一定要手把手得教,才能学到东西。眼睛看,用心体会,一样能成长。“你知道,日升的人都认识我,红萸却不一样。你帮我隐瞒一下身份,我就能从底层做起。”
船,不是一个人能造的。这句话,他已经听过不下数十遍,却在闯过三关后,真正领悟了。
“松少爷——”别给她找麻烦了,行不行?还一年半载呢
闽松将图纸收回去,却又掏出另一张折纸来。
“我不管你这怀里放了多少张船图,没用。”墨紫让这位弄得有点精神疲惫,到底不是唱惯红脸的。
“以后叫我阿松就行了,闽姓是这行出名的大姓,很容易让人识穿的。”偏这位胸有成竹要在这里干活了一样。
墨紫一看,这张船图她见过,在第一关里,还亲手打造过船模。两层,七百石载重,货客两用的行江船,算是中等大小。
“这张订单是章州刺史大人下的,十一月中旬交船,押金五百两,试航没问题后再付一千二百两。”闽松解释完,又道,“还是这句话,用我,这单子归红萸。”
肯定又是闽榆老爷子教的。这只老狐狸,考验他自己的侄孙还不算,还考验她。前面的试探,他多半有把握她会眼红但不会眼瞎,但这张单子,便是确定她眼红还眼馋。大小正合适的饵,那么香喷诱人。
“刺史大人的船,为何不找官家船场?而且,跟你们下的单,转给我们,刺史大人不一定会肯。”墨紫想得很细致。
“如今边境不平,官家船场正忙着造战船,谁还理会这样的小单子?单子是跟我们下的,但只要最后取船地在我升内湾就行。当然,验船也会由我们来,你只需付二百两银子的检验和泊船费。”亲兄弟明算账,所以该清楚的不能马虎。
墨紫咽咽口水,一番心理交战后,乖乖投降。到手一千五,又是她能掌控的局面,很不错。更何况,对方退了一步,她再坚持就傻了。
“你既然想留,我就留吧。你说过,不跟我学艺只干活,希望日后别叫苦。从底做起,便是船工。同卫庆一样,每月薪二两,包食宿,每季两套衣。”
“和卫庆一样?”太大才小用了吧?闽松不太乐意,“我在日升是匠师。”这个墨哥没出现以前,他的目标是年底通过大匠师的考较。
“是谁说要从底做起,阿松兄弟?”墨紫觉得闽老爷子英明,这位少爷需要历练,便挥挥手表示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就是客气的,闽松想辨。
这时有人敲门,裘大东带了个人进来。
墨紫一看,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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