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夫人淡淡的道,“行了,没旁的事就出去吧。”
“母亲……”何氏还想多说,但见老夫人已变了脸色,似是马上就要发怒,遂不敢再多待,屈屈膝道,“母亲,媳妇告退。”
她转过身,又狠狠的瞪了瞪江意澜,心怀愤恨的走出了门。
等她出去了,江意澜才趋步上前,低低的道,“祖母,母亲也是为您好,您莫要气坏了身子。祖母,您现在觉得怎么样?您把我们都吓坏了。”
老夫人微微闭了闭眼,又睁开,目中一片清明,声音稍显虚弱,张口便道,“我不相信是沈妈妈所为,你是怎么看的?”
江意澜怔了怔,看来骆镇东并未告诉老夫人实情,她也不好直说,遂道,“祖母,沈妈妈虽是外头来的,但我跟您一样不相信是她做的,可事关您的安危,咱们都不可不防。”
她的小心谨慎老夫人很满意,略一沉吟,老夫人沉沉的道,“既已被关进柴房里,且等等看再说吧。”
老夫人动了动,轻声道,“躺了这许久,累了,扶我坐坐吧。”
江意澜急忙上前小心的扶着老夫人坐起身,又拿了两个软绵绵的金丝镂线钩边的引枕放在她背后,“祖母,您身上觉得怎么样了?”
老夫人缓声道,“身上倒没觉得怎么样,就是心里头觉得闷,时不时烦躁不安,动不动就想发火。这些日子,你们跟在我身边,都跟着受累了。”
江意澜面带忧色,愤愤的道,“都是马钱子惹的祸,祖母自是不舒服了,您还说我们受累,还亏得我们日日的守在您身边,竟是没发现,让您白白的受了这些罪。”
老夫人淡淡的笑了笑,有气无力的道,“我一把老骨头了,即使没人下药,也活不长了。”
“呸呸呸,祖母可不许说这样的话,孙女儿盼着您长命百岁呢。”骆玉蝉苦着一张脸进来,故作不悦的撇了撇嘴,“祖母再说这样的话,孙女儿可不依。”
她步伐轻盈的走进来,弯膝在老夫人床边坐下,亲昵的叫了声,“祖母,孙女儿愿您长命百岁。”
说着眼圈竟是红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嗔道,“我不过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
骆玉蝉美目流转,在江意澜身上淡淡的扫了扫,面上露出一抹忧郁来,“祖母,孙女儿盼着您快些好起来。”
老夫人目中已带了几分疑惑,扫了她一眼,见她眼下一片红肿,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遂问道,“玉蝉,你可是有什么事要说?怎的这般伤心?”
骆玉蝉忙低了头,轻声道,“祖母多虑了,孙女儿只是心疼您。”
老夫人狐疑的看了一眼江意澜,见她蹙着眉角,心下愈发不信,沉声道,“有什么事直说无妨,还真当我快要死了不成?”
骆玉蝉心里一惊,从床上滑落下去双膝跪在地上,目中泪珠儿再次滚落,哽咽难言。
江意澜静立不语,却已猜到了骆玉蝉的心思,但她只做不知,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
老夫人抬手捶了捶床面,急道,“你倒是快说啊。”
骆玉蝉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她本已打定主意赶在大夫人何氏之前把见陶清廷之事告诉老夫人,但见老夫人这幅神态,似是又要犯病,直吓得心神不宁,又有些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说。
老夫人见她犹豫不决,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冷着嗓子道,“说。”
骆玉蝉低垂着头,狠声道,“还是让二嫂子说吧。”
说完又唔唔的低声哭起来。
老夫人冷冽的目光立马转向江意澜。
江意澜微蹙眉角,骆玉蝉自知行事有错,却又把自己拉下浑水,是想减轻她自己的责任吧?
容不得多想,她上前一步,缓声道,“祖母,我们去闲云庵的时候碰到了陶清廷。”
老夫人眉角跳了跳,直了直身子,目光如炬,“玉蝉,你可是与他私下里说话了?”
不问还好,此话一出,骆玉蝉反倒扑在床上哇哇的大哭起来。
老夫人心下了然,脸色本就苍白,这下愈发的难看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骆玉蝉,看向江意澜,“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意澜看看双肩抖动不已的骆玉蝉,在心底轻叹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她只将偶遇的一部分说给老夫人听,至于两人因何偶遇她只当不知了。(未完待续)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