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疯狂蛊惑

中，成吉思汗是三个词组成的词组），都会热血沸腾。

    “现在我的联盟已经拥有了十万人口，比当年的成吉思汗有更加雄厚的本钱。而我们的首领却像一只沙鸡一样看不到遥远的宏图霸业，却为了一个小小的库尔库曼而浪费宝贵的勇士。成吉思汗是长生天的雄鹰，难道诸位首领愿意做沙鸡？”林三洪的话已经具有十分明显的煽动效果了：“现在的蒙古和当年的蒙古何其相似？而我们……”

    林三洪用手指划了一个圈子，包含进了在场的所有人：“而我们拥有当年的成吉思汗所没有的实力，但是很可惜呀，我们的首领没有雄鹰一般的眼光，只有沙鸡一样的短浅，这会让腾格里长生天都感觉到惋惜，因为再现蒙古辉煌的机会就在我们手中白白溜走了……”

    在铁木真崛起之前，草原上的情形和现在十分相似，互相攻打互相征伐，各部落陷入彼此的仇杀和争夺之中，无法形成真正的力量，一直到铁木真横空出世，采用种种联合和征服并用的手段，终于统一了蒙古，然后就是让世人震撼的英雄伟业了。

    一时间，瓦图王的大帐篷中安静的可怕，每一个都在深深思索。

    现在局面很有点那个意思了，而大家掌握的原始资本比当年的铁木真要雄厚许多。消灭一个库尔库曼并不算很困难，但是这无疑会有所折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是把有相当战斗力的库尔库曼吸收进来，还是付出相当代价将之消灭，这是每一个都在思考的问题。

    如果联合库尔库曼，库尔库曼人绝对不会反对，很容易就会加入到联盟之中，让联盟的实力凭空跃上一个台阶。消灭库尔库曼，则让联盟实力大损……

    大帐篷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很快，众人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有成吉思汗的事迹激励着，面前摆着一个重现铁木真辉煌的机会，任何一个蒙古人，都会心潮澎湃不能自制……

    如此美好宏大的前景，哪怕是只有一分的机会，也值得付出百分的努力去完成。

    “尊敬的……尊敬的智者……”瓦图王自己都感觉嗓音沙哑的可怕，胸中的热血似乎要喷薄而出一般。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小小瓦图部落的首领，今天才意识到以前是多么的庸庸碌碌，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辈子能遇到一回已经是长生天的恩赐，绝对不能错过了：“感谢长生天，感谢我们的智者，让我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这样的一个机会，别说一个库尔库曼，就是十个也不算什么。智者的责骂让我醒悟过来，我这一辈子都在做目光短浅的沙鸡，现在我……我们想成为铁木真那样的雄鹰，把腾格里长生天的荣耀带给每一个蒙古人，让苍天下的地方……不说这个了，请智者剥开我们眼前的迷雾，让我们看清楚遥远的未来……我愿意……三次到帐篷里去恳求智者的指点……”

    一时情急，连三顾茅庐的变种都出来了。

    所有的部落首领都林三洪规划出动这个宏大到让人心驰神往的目标所深深震撼，若是能够重现当年成吉思汗的丰功伟绩，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都值得一试。虽然众人已经察觉到林三洪话语之中的蛊惑之意，可是他说的很对，现在的情形和铁木真崛起之初的局势十分雷同，很有可能……

    众人屏住呼吸，仔细聆听林三洪这个长生天带着部落的智者所作出的指教……

    “库尔库曼在我们的东方，就算是征服了也就到了尽头，因为再往东走的话会引起大明朝的注意。大明朝国力强盛，引起他们的注意之后就是灭顶之灾……”

    这次林三洪所说的确确实实是真实情况，就算是征服了库尔库曼，部落联盟也不可能再往东方去了。崛起的太快，而且又在明朝的攻击范围之内，当时的东蒙古主力数万铁骑，将近百万人口，朱棣一棒子敲下来，顷刻间就土崩瓦解。现在的部落联盟只有东蒙古十分之一的实力，万一哪天被大明朝注意到了，再来一次北伐的话，大家想哭都找不到哭的地方。

    东进，显然已经没有多少发展的空间，最关键之处还在于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这个时候别说招惹明朝，就是被明朝注意到了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漠在南，北边是苦寒之地，都没有什么价值……”林三洪大做指点天下的模样，最后把手指指向了西方：“西边是本已混乱的汗国，汗国虽然强大，可被帖木儿这头瘸狼攻击了两次之后，大汗都死了一个，内部又混乱不堪，就如同一面老朽残破的牛皮，看着很大，其实早已风化腐朽。只要大家齐心合力，在这张牛皮上轻轻划一刀，绝对可以划下老大一块……”

    这些个部落，也包括库尔库曼在内，其实都算是汗国境内的部落，属于汗国管辖。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汗国内讧的次数都记不清了，又被朱元璋敲打过三次，被来自遥远西方的帖木儿入侵过两次，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最后关头。

    虽然大家不是很熟悉西边的具体局势，可是种种迹象表明，打着蒙古人旗号的瘸狼帖木儿正在准备对汗国用兵。而汗国也把大量的兵力囤积在西边，以应对帖木儿的入侵……

    风雨飘摇的汗国肯定打不过实力强盛百战百胜的帖木儿，但是大家关系的不是这些，两个强者之间的战争和大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大家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利益，最好帖木儿现在就进攻汗国，打的越热闹越好，最好是两败俱伤，只有这样大家才可以轻轻松松的从汗国身上划下更多肥肉……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就是要积攒实力，为了西边无边无际的土地而积攒实力，只要发现汗国在西边用兵，诸位首领出手的时候就到了。”林三洪以十分肯定的语气，以十分果断的手势让自己的话语更有说服力：“至于库尔库曼，只不过是我们的后院。现在的库尔库曼已经被我们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我们给予库尔库曼安全保证，并且联合他们，只不过需要付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却可以得到库尔库曼的精锐战兵和一个稳定平静的后方，让我可以把所有的心思和兵力用在值得用兵的方向。诸位首领，如何选择就看你们的目光能看多远了……”

    几个部落首领虽然感觉到林三洪的煽动之意，但是林三洪以空前的眼光规划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美好前景，而这个前景绝对值得每一个首领去付出所有的努力和心血，选择起来已经很简单了。

    “我想……”穆穆车尔首领黝黑的脸膛上浮现着病态的潮红，他显然已经被这个宏大的构想所深深震撼到了，因为太过于兴奋而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十分古怪，好像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样艰难的发出几个音节：“我想我们应该认真考虑智者的建议，通商首领是我见过最有智慧和眼光的智者，我认为……智者的建制值得一试。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有这样的机会……就要去试一试，要不然连长生天都无法原谅我们的短浅和懦弱……”

    其实已经不必选择了。

    几个部落首领的意见空前一致，可以放弃以前的仇恨，何况好几个部落和库尔库曼并没有什么仇恨，只是想着瓜分库尔库曼而已。可以联合库尔库曼，为联盟首先建立一个安稳的后方，然后就可以把目光转向西方，成就一番每一个蒙古人都心驰神往的英雄传奇……

    因为林三洪提出了一个比库尔库曼要肥美十倍百倍的机会，剑拔弩张的瓜分大会顿时转了风向……

    库尔库曼人确实做出玉碎瓦全的打算，悬殊的实力让库尔库曼人十分悲观，但是做惯了强者的库尔库曼人绝对无法接受成为奴隶的结局，所以准备拼死一战，宁可全部战死也要打出库尔库曼的强者气势。宁可亲手杀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宁可一把火烧光所有的一切，也不会以耻辱的方式把这些留给自己的敌人。

    各个部落都在调兵遣将准备决战的时候，肃杀的风向突然柔和，部落联盟主动输以诚意，派出使者洽谈联合事宜。

    虽然怀疑这是对方的某种阴谋诡计，但是看到部落联军主动后退之后，几次试探性的接触，才发现十部联军真的不想打仗，而是要联合。

    这个时候库尔库曼人还有的选择么？

    虽然只能得到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作为弥补，但是可以避免部落被毁灭，避免一场灭顶之灾。敌对了这么多年的对手居然可以手牵手的称兄道弟互诉衷肠，看起来其实有点匪夷所思，但这么不可想象的事情偏偏就很真实的发生了。

    仅仅经过四十四天的“外交努力”，库尔库曼和他的两个仆从部落正式加盟。

    库尔库曼的加盟，让十部联盟迅速扩充为十三部联盟，尤其是军事实力再上一个新台阶……

    在接下来的这个冬天里，十三个部落的联军第一次展示了他们的强大，派遣“大军”远征，摧枯拉朽一把轻易征服几个不算弱小的部落。

    胜利所带来的好处有目共睹，新近得到的牧场和牲口，还有很多奴隶，按照彼此军功的大小出力的多寡进行划分——其实就是分赃！好处让战争的气氛更加热烈，十三个部落结合在一起之后，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强大，拔剑四顾居然找不到等量级的对手，让野心更加膨胀起来。

    汗国似乎也意识到身后出现了一股崭新的势力，但是这个时候帖木儿的“蒙古大军”（其实是突厥，在后期，蒙古人根本就不承认帖木儿的蒙古身份了。偏偏这个蒙古第二帝国的缔造者还乐意宣扬自己是黄金家族的后裔。真正算起来，帖木儿身上一点黄金家族的血统都没有，反而是干掉了几个正统黄金家族的子嗣。早期帖木儿一直打着黄金家族的幌子扩张，后来这招已经骗不了人了。）虎视眈眈，几十万人马已经入侵，双方打得天昏地暗，哪里还有余力来对付身后的这一股势力？按照以前的惯例，随随便便赏了一个封号下来，试图收揽。

    若是在以前，汗国封赏下的封号足以让这些山寨的毡王欢喜万分死心塌地了，可是现在的部落首领野心大的吓死牛，这样的虚名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因为他们要实现的是铁木真那样的英雄伟业……

    十三部联军其实就好像一只强壮的蚂蚁，自以为已经很厉害了很无敌了，其实在汗国和帖木儿这种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势力而言，十三部联军这点力量根本就不值一提。

    汗国和帖木儿打的如火如荼，十三部联军在屁股后头四处放火，接连吞并几个部落，实力一升再升，实际控制的地盘已经到了金山北麓的中部……

    各个部落的部民都从战争中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家里的牛羊和奴隶越来越多，对于战争的支持也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战争的狂热已经起来了！

    就算林三洪这个幕后黑手也被十三部联盟的大动作给吓到了。这么短的时间，十三个或大或小的部落就敢于如此穷兵黩武，疯狂扩张，现在的实际控制范围和控制人口已经翻倍了，居然不做任何收敛，变本加利的继续做着扩张的准备……

    不管如何强大，始终是十三个部落而已，总人口也就相当于江南的个下等州，算上所有奴隶的话，也不过是一个中等州治的规模。若是他们真的有朱棣那样的实力和本钱也就罢了，做出这种平推横扫的狂妄之举也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实力根本就无法于朱棣相提并论，但是他们胆子比朱棣要大的多，当年朱棣以倾国之力也不过进展到了饮马河以北，现在的十三部联军凭借那点微不足道的本钱和以战养战的方式，几乎马上就要实现朱棣北伐的效果了……

    狂热的战争冲动和近乎的扩张，因为汗国在和帖木儿的战争中一再败北，眼看着就要分崩离析，更加助长了十三部联军的肆无忌惮……

    持续的战争让各个首领一再催促林三洪这个“十三部通商首领”，要尽快的，想方设法的和商队沟通，尽量让商队运送更多的铁器过来，最好是有明朝的制式金属铠甲，要是再能把火炮运过来的话，那就完美了。

    价格方面，现在的部落联盟不缺宝石，也不缺奴隶和牛羊，金银也不少，关键是物资。只要商队能运送货物过来，价格不是问题……

    局势在朝着林三洪的预想前进，而且以比林三洪想象中要快的多的速度前进。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是林三洪或者任何一个人能够左右得的了了，林三洪只能找机会和邓泽洲商议，看能不能运送一批“铁器”过来。

    “林大人，铁器可不是汉王的管辖范围，就算能弄出来也要费很多周折，这里头的凶险你可要思虑清楚了……”

    蒙古人需要的铁器不是铁锹和铁犁那样的生产工具，而是武器。大明朝对于军械军资的管辖极是严格，不是那么好弄出来的。虽然以汉王朱高煦的手段可以弄到一些，可是这些东西就算偷偷摸摸的进行，迟早会被工部查出来，工部可是大王爷的管辖范围，这种事情一旦查出来，汉王朱高煦就会有天大的麻烦。作为汉王门下，蒙古人之间的战争谁胜谁负无关紧要，首先要考虑到汉王的处境。

    汉王要是成了大事，大家都可以平步青云一步登天，若是汉王倒了架熄了火，这些汉王门下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林三洪仔细思量之后，十分慎重的说道：“我看还是有这个必要的，不过这事情始终是汉王遥遥控制，你可以把我的想法告知汉王，具体如何还要看汉王的定夺。不过我估摸着汉王同意的可能行极大，因为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怕事败了……”

    “那好吧，我会奏请汉王，若是汉王同意了，下一次我会带铁器过来，至于火炮……还是算了吧，那是要命的玩意儿，谁也担当不起……”

    林三洪哈哈大笑：“这个我明白，火炮什么的就算了，我会让部落联军用皮革和战马交易……”

    敲定一切之后，邓泽洲留下货物，带着他应得的东西离去。

    老郭也是老行伍了，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亲眼看着几个部落的蒙古如此玩儿命一般的扩张，而且频频得手从无败绩。而且林三洪居然要走私铁器，不得不惊叹道：“蒙古人的胆子真是大到了天上去，这么玩儿命的扩张可不是好现象啊。还有东家你，你的胆子比天还要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