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改,此为注定。后续中却多为空白,随人每一步,每一个念头的选择,而书写下所得来的结局,此为变数。
正如当初君无寻强行更改厉天凉生死薄,将变数成注定,令她强度六年前坠崖大劫,失了死亡的可能,多得几年寿命,才有了后来玄离相救,琅邪宫养身两年,苏醒后回西凤,再次面临六年后第二次劫难的机会……
而那第二次劫难,也为养魂成功的陆蓝,创造了还阳的契机。
君大夫,只是不愿她消失,只是想要她好好活下去,只此而已。
当初也是。
现今亦然。
现在想来,圻暄一直在向自己隐瞒血痕之事。
无寻当年经历天谴时,应是被人所救,才得了还阳复生的机会,不知可是如她一样,被人封锁下了记忆。
顾子语口中圻暄一直在找的天师,也许正是救了君无寻,为圻暄续命之人。
从前圻暄提君无寻时总带酸意,那么究竟是何时才恢复了无寻的记忆?
仔细想来,那血痕是死而复生后生出的东西,圻暄由南诏之战后,至北瑜开战前,一直不愿现身于她身边,而在北瑜相认之后,血痕便已全消,他的记忆也已恢复,许是,与这血痕有关。
圻暄亡前在桃林中所言,说血痕不能动情,言他们生就错过,另有良缘,现在想来,更像是令她放弃他的言语,不知是几分真几分假。
也许是因某些东西,早已注定无法更改……所以他才如此执着隐瞒一切,甚至不惜服药自亡……
天凉思考中,眸中渐渐清明。
不管是婆婆在为苍巫留一线生机,还是念及情谊留下了小宝的性命,她现在只庆幸自己从未向圻暄提过提过海边李家之事,更庆幸未曾告知过圻暄苍老声音、与苍巫镇所遇石像相同之事……
否则,就如君无意在以死亡之态被抛出边缘处躲离封印时,君无寻仍能为他设下无法擅自靠近陆蓝魂魄的玄障一般……圻暄若知晓她藏在心里的那些线索,亡逝之前,必也能毁灭所有证据与痕迹,令她断了寻他的念想,也不可能令当时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的她,决心在火鸾的帮助下,一步步寻找,抓住星点线索,慢慢寻回了从前。
当初白鳞水龙焦急游来的方向,正是玄离所言发现包子的方向,也许当初,它留下了自己刚诞生不久的孩子守护,还没得及将此消息告诉侍奉的主人和灵女,便被封下了岛屿。
火鸾是凤凰与苍鹰的孩子,当年判定为死蛋是因凤凰属性为火,此蛋火种微弱,达不到繁衍的要求,而却因厉天凉本身火武刚烈强炙,在圻暄的帮助下,阴差阳错的将火鸾孵化成功,自此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
君小宝活了下来,找到了自己,因为他执着的相信爹爹未亡,娘亲健在,原来,半点都没有错。
还有……
她的君大夫。
她的圻先生。
前世或今生,结局总是他在付出,她在存活。
惊人的相似,命运的重演……
诉不尽的前尘往事,忘不掉的浮生三千。
原来只是君无寻作为圻暄,再次回到了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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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起身,走到被花蛟,天狗火鸾及简少堂齐力困在海岸水边的君无意,低问:“无意,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将我救出海岸?”
被困海边的君无意哼一声冷道:“救你?别妄想了,救你的人是这些……”
“我脱离了你的玄光逃至那蓝光处,掐算了时间,包子就算及时潜海,至那处时我已窒息而亡,除了你,没人能救我。”
“我只是七月十五未到……不想白费了功夫……”
“方才我被强行解咒,行进一半,被你打断救了上来,还有上次我靠近蓝光时,也被你强行拉开……”陆蓝眼皮一动,打断他,“我是苍巫灵女,正统的施术者,可并不知晓这里有七月十五方可解咒的规矩。”
君无意身子懵的一僵,“你……你在胡说什么!你又懂得……”
“我已全部想起,你不必再辨。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陆蓝,你心中是清楚的罢”,天凉轻语,“我忘了从前所有事,经过六年时间,脸面却仍如从前十八九岁模样,我的名讳称作厉天凉,你也曾到过西凤与凤惜云接触过,定然将这一切知道的十分清楚,可是,你却说执着的说我被君无寻所救,改名换姓,苟活于世,不惜多次将我引至这海边,言语相恨,却不杀我,为什么?”
君无意眸光慌张……
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天凉从怀中拿出那木雕徽章,递到他面前道:“从前,你雕此徽,我总言不够栩栩如生,要多加努力,时常会拿无寻的作示例为你做教导。
你那时虽接受,嘴中说三哥很厉害,做什么都是好的,却总将他雕刻的木徽偷偷带回房销毁,再见我时,便小声道歉言弄丢了。
我一直都知晓,便从不提,也不怪你,只是说一些鼓励的言语陪着你。
可我不知,一个人的嫉妒可以深至如此地步。你恨他,你讨厌他简单便能拥有别人没有的一切,却又有着所有人嫉恨的云淡风轻,所以在那次从琅邪宫归时,你便向君家人透漏了我有孕的消息,使君家开始了警惕,提前了行动,也使苍巫开始使策,进行了争斗。
这场战争的开端,并非只因我,你君无意,也贡献了一份力量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