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镇东恍然:“啊,原来这个就是覆盆子啊!我在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看到过,不过一直不知道覆盆子是什么,还以为只有南方就有,树莓我吃过一回,没有你这个味大。”
“我这个是发酵过的,里面有酒精成分的,那个果味借着酒劲化作一股热流冲上大脑,然后再轰然散开,浑身都暖和,冬天里喝点手脚都热。”
柯暮霭在外屋把面疙瘩汤做好,分别装在三个大碗里端进屋,看见郭镇东窝在被子里,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盹。
柯暮霭吓了一跳:“东东,你怎么了?”他把碗放在炕沿上,赶紧过去扶起郭镇东,看他面色潮红,眼睛都不爱睁了,他轻拍郭镇东的脸颊,“东东?东东!你怎么了?喝醉了吗?”
“啊?没醉,就这么点酒,不算什么,我过生日的时候,喝一瓶啤酒都没事呢。”
柯暮霭拿起酒壶晃了晃:“都喝完了!这酒度数虽然不高,但是后劲可大了!”
“我没事。”郭镇东挣扎着坐起来,“我就是身上发软,我没有骨头了。”
柯暮霭哭笑不得,又去被阁上拽下两个枕头,摞在一起给他倚着,把碗送到他面前:“你还能吃吗?要不要我喂你啊?”
“不用喂,我是哥哥,你是弟弟,要喂也是我喂你。”郭镇东靠在枕头上,拿过汤匙,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好吃!木木你手艺真好!这面疙瘩汤做的绝了,我在饭店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疙瘩汤。”他一边吃一边说,“木木你真贤惠,将来谁要是娶了你,就享八辈子大福了!”
“别胡说八道,我是男的,谁能娶我?”
“怎么不能!男的也可以娶啊?我就男的,将来就要娶老婆的,你也是男的,将来也要娶啊,怎么不能娶了。”
柯暮霭听他话里已经没有了逻辑,就不再跟他争辩:“快吃吧,我这里还有自己腌的小咸菜,有咸黄瓜和鬼子姜,你尝尝吧,也挺好吃。”
“只要是木木做的,都好吃!”郭镇东舀了一小块咸黄瓜送进嘴里,忽然把头凑过来,十分严肃地跟柯暮霭说,“果不其然,我再也没有吃过那天晚上那么好的鸡汤,和第二天早上那么好的烤鱼了,你不知道,我回去跟我爸说,我爸带我去县里最好的饭店,吃小鸡炖蘑菇,吃烤鲤鱼,都没有你那天晚上做的好吃。”
“是是是,等将来有机会,我们再去山里吃一回,争取做的比那天的更好吃。”
郭镇东一边吃一边称赞:“你这面疙瘩汤比我妈和我奶做的都好吃,而且他们的面疙瘩是一块一团的,你这个是一丝一丝的,吃着滑溜,不粘牙还有嚼头。”
柯暮霭告诉他:“我二姑和你奶再给你做的时候,你告诉他们,用筷子往上拎着夹,就会出这种小条条,不能搅,一搅就会出一团团的大面快,咬着粘牙,里头还有生面结子。”
吃完疙瘩汤,郭镇东拍着肚子,躺在炕上醒酒,柯暮霭在外屋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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