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腰带,又赶紧穿上衣。
景云松说:“是郝剑箫送你来的,他说……你很仰慕我,我也很喜欢你,我们以前见过,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来我们星罗大厦……”
“拜托,求求你不要说了。”柯暮霭抹了把眼泪,他匆忙地把扣子扣好,连袜子也顾不上穿,光着脚跑向门口穿鞋。
景云松追到客厅:“现在天还没亮,你这个样子要往哪里去?你稍等一下,我开车送你。”说着他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就回来穿衣服,刚把裤子拿出来,便听见“砰”地一记关门声。
柯暮霭双脚发软,打着颤跑出星罗大厦,他现在只想立刻找到郝剑箫,好好问问他,到底是不是为了上位把自己给卖了!
他曾经听郝剑箫说过,他们公司老总是个同性恋,专门喜欢潜规则漂亮的男孩子,柯暮霭当时还开玩笑说,不如让他主动去被人潜了,郝剑箫当时捏着他的鼻子说:“人家看不上我这种老男人,就喜欢你这样干净清爽的小男生,你以后要好好伺候为夫,不然哪天为夫不高兴,就不要你了,把你送给我们总裁。”
当时只是在开玩笑,不过柯暮霭清楚地记得郝剑箫的口气听上去像是有些想法的,虽然没有往心里去,但也下意识地印在脑子里,如今越发清晰起来,竟然成了真了。
他哭着往外跑,正要拦一辆出租车,背后传来景云松的声音:“我开车送你过去!”
柯暮霭此时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既害怕又尴尬,他赶紧迈步往马路对面跑,就在人行横道线上,一辆跑车疾驰而过,将他撞得飞上了天空。
浑身剧烈疼痛,柯暮霭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灵魂都被撞出体外,飘在空中意识里最后一个念头就是:郝剑箫,你这个王八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柯暮霭感觉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飘啊飘,飘啊飘,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忽然,消失已久的痛感重新如潮水一般涌上大脑,他的身体又开始有了知觉。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身下的水泥地面坚硬冰冷。
自己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怎么被扔在地上了?而且这种水泥地面,没有铺地板,也没有镶瓷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
他双手撑地跪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很老旧的房间里,北面是一铺火炕,上面铺着破旧发黄的地板革,炕沿上坐着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女人,三角眼,柳叶眉,薄嘴唇,脸上写满了刻薄。
这不是自己的大娘张慧燕么?难道是自己伤势太重,医院联系了家属?可大娘在老家啊。
他又转过头往南看,窗户底下一张熟悉无比的破旧柜桌,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靠背椅,上面各坐着一个男人,正在那里吞云吐雾,袅袅的烟雾之中,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左边那个西装革履,白白净净,带着金丝眼镜,夹着黑皮公文包的,是自己的大伯柯永胜,而另一个顶着个光头,穿着漏了不少洞的老头衫,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正是已经死了好几年的父亲柯永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