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霍七郎的供词,巫马夕倒没怎么怀疑,只是这个供词委实用处不大,对于找回丢失的兽面象戒毫无帮助。想起被那个丫头抢走的兽面象戒,巫马夕便是一阵阵地胸闷气紧。
“月镯……什么时候能够打开?”霍七郎小声问道,自从知道救治凌时乐的关键在月镯里边,霍七郎便比巫马夕的态度还要积极了。
巫马夕冷哼一声,收回目光,开始准备投影结构的编织。
境修界通用的影兽投影结构,大体的结构都差不多,只是核心处有一些差异。巫马夕探出六根意枝,按照着设想的好的结构开始缓慢编织,又不时地按照投影的角度进行一些微调。
大约两三分钟之后,一朵蔷薇般的结构编织成型,缓缓绽放开来,从花蕊中间she出一道凌厉而鲜红的光线,瞬间she向左侧三十六度角的方向,进入了二十四天的位置,紧接着光线在二十四天骤然爆散开来,一头血红而修长美丽的鸟雀似乎破茧而生,整个身体迅速成形,紧接着一声长啼,羽翅轻扇,缓缓飞翔盘旋起来。
巫马夕指挥着这头鸟雀缓缓飘下来,落在凤纹月镯上边。鸟雀缓缓融入月镯的纹络中消逝不见,随即月镯散发出一阵强烈的波动,落在蹑影镜里边,像是起一阵狂澜,很快狂澜便平静下去了,月镯表面却开始流动着淡淡的红光。
“成功了,成功了!”
巫马夕还没来得及兴奋,那边霍七郎就已经开始大呼小叫了,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巫马夕向他狠狠瞪了一眼,顿时便让霍七郎的燥狂熄火了。
将意识探入月镯,顿时一个巨大的空间便映入了眼帘。
这果然是一个储物空间,而且看它的空间规模,甚至比巫马夕的台字象戒还要大上许多。
在空间在正zhong yang,是一根玉白se的华表柱,上边奇兽盘旋,云峦相叠,纷繁华丽,在华表的顶端,盘坐着一只奇兽,昂首而视,姿态豪迈,看其形象,居然与乌角一般无二。
华表柱的正上方,写着三个古朴大气的篆字:紫昊碣。
紫昊二字,向来与大夏密不可分。大夏的皇城叫做紫昊城,皇宫叫做紫昊宫,甚至在野史上,简霜城还有一个别称,叫做紫昊大帝。这根华表叫做紫昊碣,是否也与简氏有关系呢?
在“紫昊碣”三字的正下方,是一篇文字,用小篆刻成:
妖妖尝问我,向境之心何如?余问心良久而无能自知,怅然未语。妖妖道,须先明心,境途方可达也。余问何以明心。妖妖摇头,良久方道,心无形,道无凭,步步叩问,探索而已。
越明年,余自紫昊城起步,先经东崖,其次折而向北,沿海岸线一路蜿蜒而行,一年,至极寒之地,冰雪铺地,一片素白,太阳se作暗红,在地平线上游弋经年。其后两年,沿冰川折向西南,冰雪渐消,大地赤红如血,风沙如狂,万物尽摧。其后两年,山势渐险,起伏如刃,余随山势之起伏一路攀行。一年,登天邸之柱,狂风漫卷,似yu携人飞天,余于此柱苦修两年,方能勉强立足,立于柱顶,环目四顾,天地茫茫,涕下即随风而逝。其后,沿曲青山脉一路向东,万物趋丰而绿意渐浓,两年,山势起伏渐缓而人迹渐盛,足迹已入川州。
其后两年,自川州起步向南,过云梦泽,至于南海之滨,又沿海岸线一路东行,经离南、旦始、剑之秋等数十州,一路所见,境修攻伐如斗兽,大地不堪蹂躏而民生艰难,途有野狗争食饿殍,易子之景,每每皆是。
十二载苦旅终,风尘洗尽,余躅踌于兰池之台,倚栏而立。
月华如霜,遍洒茫茫。沐于月se之中,心底苍凉宁静,浩然空旷。
妖妖问我,向境之心何如?
余怅然良久,答曰:渡己济人,惟境尔。余向境之心,如百川汇海,不至不休。
百岁寿辰,忆及往事,乃制此紫昊碣,刻昔年苦旅之所见所闻所思于碣身之上,复作此篇以记之,兼怀妖妖。
——霜城<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