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突然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抬起头来,就见养露秋倒伏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巫马夕暗骂了一声,他来到这里,本身就有着被胁迫的因素,心情本来就不是太好,如今麻烦事又来了。
人已经倒了,总不能不管。巫马夕无奈地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为她编织了一个木棉传香。
养露秋很快便醒来了。巫马夕见状,算是放下心来了,环顾数尺见方的房间,找了处空地,铺上牛皮,坐下继续学习。
很快便到了晚上,龟奴来敲门,提醒时间到了。巫马夕将东西收好,转身离开。
“寒松,他是不是出事了?”寒露秋战战兢兢地问,这个问题憋在她心中一天了。
巫马夕停住脚步,站了片刻,道:“他被人打断了双腿。”
虽然居寒松一再交待他不要说,但是在巫马夕心中,仍然想让养露秋知道。
巫马夕不等她的反应,径自走出门去。
第二天,巫马夕又准时出现在烟柳馆。一进房间,养露秋迫不及待地问道:“寒松他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一整夜的煎熬让她脸se憔悴,还带着两个黑眼圈,
巫马夕盯着她的脸,道:“他在医馆,很快就会好,不过他拖的时间太久,可能会有点瘸。”随后不理她,径直坐到昨天的角落学习。
两人没有交流,巫马夕专心学习,而养露秋则在旁边用针线锈着什么。
到晚上九点,巫马夕起身,却被养露秋叫住,将一方丝帕递到他手中,道:“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带给寒松。”
巫马夕接过,随手收好,正要离开,养露秋又道:“你能不能给我带一把匕首?”
巫马夕想了片刻,取出自己的短刃递给她,盯着她看了许久,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并没有开口,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居寒松在病榻上将丝帕展开,上边绣的是一对鸳鸯,栩栩如生,情意绵绵。
巫马夕看着状若癫狂的居寒松,一时茫然。
其后几天,巫马夕和养露秋之间仍然话少,只是养露秋偶尔问几句居寒松的病情,其余时间大多都是沉默。巫马夕忙于学习,养露秋会为他斟茶水,也为他调配画六视图的颜料。偶尔,有朦朦胧胧中,巫马夕会觉得眼前的生活很好,很舒服。
正月初七,巫马夕又是凌晨四点来到烟柳馆,有一个烟柳馆的小厮也在,陪着他一直坐到天亮。
八点以后,院中人渐渐多起来。快九点时,走来了一个壮年piao客。此人巫马夕很熟悉,这几天老在此院相见,是被巫马夕郁闷着的众多piao客中的一员。
那人走过巫马夕身边时,貌似自言自语地道:“打瘸一个,又来一个,接力?”
巫马夕装没听到,不理会。
前边那个陪着巫马夕坐了半夜的小厮站起来,道:“胡爷,您请。”
那个胡爷“嗯”了一声,施施然地走到前边,接替了那小厮的位置,随手从怀中取出数枚金币,扔了小厮手中。
巫马夕脸上骤然变se,他没想到这个胡爷会使出这样的招数来。此时胡爷排在第一,等下翻牌时,他肯定是翻养露秋的牌。
预想到后续的情节发展,巫马夕只觉得心中堵得厉害。几天前他能无视养露秋被欺辱,此刻却不行。
排在后边的几个piao客似乎都兴高采烈起来,一个劲地为胡爷打气。
九点已到,那个壮年人对着身后的众piao友一拱手,大步上前翻牌,随后在piao友的恭喜声中,向着养露秋的房间走去。
“胡爷,等等!”胡爷正要推开养露秋的房门,却又被巫马夕叫住,他快步上前,满脸笑容地握着胡爷的左手,像是老朋友叙旧一般,而一股小惊蛰的意境却已经顺着手臂渡入了胡爷体内。
小惊蛰意境还没来得及发威,就骤然遇到一股大锤状意境,瞬间被砸得烟消云散。那个胡爷大嘴一张。
“哈!”
一股狂暴的声浪冲着巫马夕席卷过来,头脑瞬间被这股声浪冲刷得一片迷糊,胸中闷得厉害,喉头一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
“这piao客居然也是境修。”巫马夕躺在养露秋的房门前,眼神挣扎。
胡爷低着头看着,冷冷地道:“瘪三,老子忍你,很久了。”说完,一把推开房门,立即神se一变。
养露秋对门而立,右手执着一柄短刃,悬在自己右脸上,一见门开,毫不犹豫便划了下去。就见那张美丽的脸上,瞬间便是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潺潺而下,触目惊心。
养露秋刀交左手,指着自己的左脸,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门前,表情冰冷而倔强。
胡爷吃了一惊,看着养露秋呆立了许久,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在走过柜台时,从怀中掏出一把金币拍在柜台上,道:“整天。”
院中那些piao友立即喧哗起来,谴责声此起彼伏。
“老胡,你这不地道啊!”
“是,太不地道了,你怎么能跟那两个王八蛋一样呢?”
“老胡,我看错你了!我诅咒你今天晚上又上不了宿月儿的床。”
胡爷大手一挥,道:“世上娘们,多得是,已经,够可怜,没有必要,把人逼死。我,胡岭,今天放下话,你们,这群王八蛋,要是再来,就是跟我,过不去!”这段话太长,将胡爷那几字一断的说话方式,发挥得,淋漓,尽致。<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