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有些兴奋的看着夕阳,段业神采飞扬,“凉州胡汉杂居,谁也无法取得优势,就算是胡人也有西域各国人,匈奴人,鲜卑人,羌人,氐人,而且还分各部,互不统属,但凉州,还有数十万避祸的汉人,他们却以张掖和敦煌为主要聚集地,这便是最大的本钱!中原如果乱下去,如果不出意外,没有二十年根本不能再复合,这便是我的机会!”
“原来,你也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你究竟是个汉人。”绛玉却没有被段业的豪言壮语所吸引,却是对段业强调汉人种种,心里有些忐忑。
对,是忐忑!绛玉发现,自己开始在乎起这个男人的想法,开始揣度他说话的用意,每当他露出那贼兮兮的笑容,说起那些讨厌恼人的话儿,自己脸上就火辣辣的,难道……真的便要随了他?绛玉心中暗啐几口,心中方安。
段业却脸色微沉,道:“不是我要这样,是历史已经一再证明了这些。我汉人,广有四海,自炎黄而下,居于中土,绵延不绝,我汉人,耕读为业,建立城郭,与胡人通商修好,又何曾有愧于他们?可是自八王之乱而下,五胡乱华,他们干了些什么?杀我百姓,掳我子女,占我财帛,毁我耕地!对于他们,难道我们左脸被打了,还要把右脸侧过去吗?”
“你们汉人自己内部,不也经常互相攻杀么?我也熟读史书,恐怕你们汉人黎民百姓,更多的是死于你们自己人手上吧。”绛玉终究有些不悦,没想到这句话却是捅了马蜂窝。
段业越说越激动,“不错,我们汉人自己是内部攻杀,我们也经常改朝换代,可是!可是那是我们汉人自己的事情,就像你们的王族,据我所知也经常有夺位之事,可是那也都是你们王族的事情,如果有权臣武将想要夺位,恐怕你们王族也是一致对外吧。”
绛玉默然。不得不承认,段业的话是至理名言,龟兹历史上,王室内讧从来没有造成国家政权的动摇,王室内就算杀个你死我活,也没关系,可是如果有外人想趁机染指,那么就算再大的血海深仇,王室内部也会众志成城,共御外侮。
不过段业却不愿和绛玉搞僵,也完全没有必要,再者说了,龟兹与汉人毕竟没有血海深仇,此时龟兹也没有被绿教渗透,也不会对汉人生出什么别的想法,因此语气放缓,说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段业虽然汉胡有别,不过也是自幼读书,知道汉家理应海纳百川,兼容并蓄。我汉人,并不想把非我族类的人赶尽杀绝。譬如你西域诸人,与我汉家虽有摩擦,但都是互有过错,不能也不必太过计较。段业却只是不能容忍与我汉家有血海深仇之人。你尽可宽心。”
“当真?”绛玉的眼睛亮了,这一句话就像清泉一般,滋润了绛玉的内心,瞬间让忐忑无影无踪。
“当然是真的。”段业又换上了贼笑,“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的女人,跟自己女人哪里能较真呢?”
“你!”绛玉正待发飙,狠狠揍一顿这个可恶的男人。却听外面段平急声道:“大人,女王,大事不好!前方出现敌人的骑兵!”
这一次,饶是冷静大胆如段业,脸色也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