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丫头的事情。
一团雪球朝承胤飞来,他虽然漫不经心的在想着自己的打算,却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轻轻一偏头躲开,雪球砸在身后的山壁上四散开来。
女王嘟着嘴,抱怨的看着不参加活动的承胤。
承胤提醒道:“该回去了。”
“承胤哥哥你有时候就像阿娜一样!”女王走到他身边,小声抱怨道。
“嗯,是啊,我比你阿娜还操心,你阿娜照顾了你七年,我照顾了你八年,算起来,你叫我一声阿娜也不为过。”承胤点了点她红通通的鼻尖,转身往石阶上走去。
“……承胤阿娜?噗……”女王忍不住笑出声,忙跟上去挽住承胤的手臂。
他们之间的感情,爱夹杂着亲情,并不能像相爱之人那样,可以挥剑斩情丝,然后潇洒的转身,徒留伤痛来让时间抚平。
他们之间还有那份亲人般的依赖,这是斩不断、磨不平的羁绊。
女王有时候会偷偷的想,就算承胤哥哥有妻子,自己也可以当个没有名分的小妾啊,中原人不都是这样的?
可是承胤压根没有想过这样的关系。
这是他宠爱着的女子,怎么可能让她纡尊降贵的成为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她该有更好的夫婿、更适合她、更爱她、能护她一世。
能陪伴她在一城终老。
当爱超脱出了占有的境地,这是爱?还是不爱?
爱不是应该生生死死不离不弃吗?
承胤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站在石台上,回首等着她跑上来。
四周的山覆上了白色的冬装,待到明年冰破雪融之时,这份纠结,就再也无法逃避了。
……
“要我选夫婿?”女王愣愣的看着躬身的几位长老,有些不知所措。
“是的,您已经年满十五岁,明年春天就十六了,按照律法,您也该选择夫婿,我们好做准备。”长老的语气坚定。
“可是……我……”我什么?
她习惯性的左右看看,国师不在、承胤也不在。
国师出使大唐,承胤带着人加紧开渠,最近她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殿上处理事务。
“我……我能不能好好想想再回答?”她怯怯的问这些长老。
长老们毕恭毕敬的躬身,道:“当然!当然!我们只是向您提建议,这事情需要您自己选择。”
“哦……”
女王闷闷的坐在自己寝宫的玉榻上,这张玉榻很宽,父汗和阿娜就住在这,阿娜去世以后,父汗把自己抱到玉榻上一起睡,那些夜晚,自己有时还会听到父汗梦中的呼唤。
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能与对方骨血相融、休戚相关,同寝同食、同进同出,有一天那个人不在了,那种彻骨的痛,任何人都体会不到。
痛得窒息、痛得肝肠寸断、痛得连梦中都无法安宁。
父汗体会了那种阴阳两隔的痛,阿娜死后,他郁郁寡欢,承胤哥哥的到来,才让他稍微打起精神来治理国家,然后一心以忙碌来分散痛苦。
说起来,自己小时候,有几次看到父汗与承胤哥哥谈话,那时,两个男人的身影都很高大,他们说了些什么呢?
没过几年,父汗的身体就一日日变差,承胤哥哥说,这世上有一种病,药石无效。
谁尝,谁知道。
父汗去世那天,额纳儿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承胤哥哥什么也没说,只是晚上来这里陪着自己。
自己那时一个劲的追问,为什么他救不了父汗,他也只是摇摇头说:“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这两年来,呆在承胤哥哥的身边,在他和额纳儿的帮助下治理国家,渐渐的也消化了父汗去世的伤痛。
只要有承胤哥哥在,自己就不成亲、不要夫婿!这样能有他陪伴的日子,多好!
就算他要回长安,自己也不接受其他人,就算要思念他一辈子,也好过与别人成亲。
一旦自己属于了另一个人,那就彻底的,没有了机会。
……
其实,女王对承胤的这种依恋,比承胤想象的还要多。
她出生在偏安一隅的小国,有恩爱的双亲,地位尊崇,也得到父母的爱护和子民的拥戴,这里虽然贫穷,但是她依然可以快乐的成长。
如果没有孱弱的身体,她或许会更开心,年幼时经常的头痛和双眼的异常折磨着她,直到承胤来这里,调理好了她的身体。
再帮助这个小国变得富裕,让她的生活越来越好、过得越来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