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指了指前面,意思是往前走一段,找找有没有可以爬上去的地方。
瑞恩和许念然都背着自己的背包,瑞恩将自己的背包移到胸前,再将许念然拎起来,背在后背上,许念然加上两个背包,少说也一百二十斤的负重,他轻描淡写的背着往前走。
“……高原反应会流鼻血吗?”许念然趴在他的肩头,混混沌沌的问道。
“啊,大概会吧,第一次见到,或许因为你太与众不同了?”瑞恩回答道。
“血蹭到你衣服上了,笨蛋,也不知道先帮我擦擦再背……。”许念然皱皱鼻子。
“随便吧,反正几天没洗澡了。”瑞恩耸耸肩。
“……那个,谢谢啊。”
瑞恩听到她嘟囔了一句谢谢,笑出了声,扭头道:“我还以为陈与非没教过你说谢谢呢,原来你只是比较别扭?怎么,不想向我这个‘陈与非的敌人’道谢?”
“……”许念然决定装睡。
刚才觉得头脑发懵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倒了下来,瑞恩拴在自己腰上的绳子救了一命,要不是瑞恩抱着自己滚了下来,此时的自己,还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去了。
而且,在这样寸草不生的地方,一个人落单,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还好现在不是只剩自己一个人,若是只凭自己的体能、生存能力,怎么走下去?
“我觉得,这是你身体的信号。”瑞恩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
“你看,秦岩一点也不担心我们迷路,似乎指北针失灵、昨晚我听到异响,都让他兴奋。”瑞恩低声说:“或许,这是我们在接近目的地的证据,而你……离你的陵寝也越来越近。”
许念然愣了一下,失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瑞恩没说话。
“喂喂,流鼻血不至于死人吧?”许念然嘟囔道:“再说了,我这一世命格是三十几年,现在才走了一半,阎王那老头不至于忽悠我,给我打给对折吧……”
“命格是可以改的,不是吗?中国不是有一些风水术士擅长这个吗?”瑞恩淡淡的说。
“谁知道?反正……不管这次结局如何,死了的话,就算了,如果还能活着,我就再也不离开与非哥哥了。”许念然闭上眼,喃喃的念叨着。
瑞恩听到许念然放缓了的呼吸声,将她往上托了托,背着她,踩着沙砾往前走。
有一种感情,不是因为对方有多好、有多吸引你,而产生的。
而是为了一种爱而动容。
比如许念然对陈与非的依恋,让瑞恩一边嘲讽一边……羡慕?
他托着许念然,自嘲的撇撇嘴,继续往前跋涉。
太阳下山后,背阴处的温度迅速下降,许念然趴在瑞恩的背上,胸前感受到他后背传来的温度,脸上被风刮得生疼。
好几天没有洗澡,洗脸都是用湿巾抹一抹而已,许念然还没有这么邋遢过,好在邢文素准备了凡士林的面霜,要不然脸上肯定会被这干燥的风吹得暴皮。
就像嘴唇一样。
许念然抿了抿干燥的唇,她稍微一动弹,就听到瑞恩的声音:“你醒了就下来,我总不能背着你装帐篷。”
许念然昏昏沉沉的嘟囔了一句抱歉,从瑞恩的背上滑下来,双脚根本站不稳,顺势坐到沙地上。
“念然——你还好吧?”邢文素在上面喊到。
许念然努力的抬抬手,示意ok,她看到约瑟夫将帐篷用救生索拴住递了下来,瑞恩接到帐篷,四处看了看,只有一个微微隆起的沙丘可以作为避风点。
等瑞恩支好了帐篷、又在帐篷前面生了一堆火、加热了行军干粮端过来时,许念然已经昏沉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啧。”瑞恩摇了摇头,把许念然搬到帐篷里,地上铺着野营垫,他将许念然放好,用一件外套团起来当做枕头,抽了两张湿巾给她清理脸上的泪痕、血痕和灰尘。
“与非哥哥,疼……”许念然突然哭出来,眼泪一下子从眼角溢出,滑入鬓发。
瑞恩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他压低身子,在许念然耳边问道:“哪里疼?”
“哪里都疼……眼睛疼、胸口疼……全身都疼……”
瑞恩听了嗤笑一声,这明显是在撒娇啊,许念然都是这样跟陈与非说话的?
不过瑞恩不知道陈与非是怎么对付撒娇的许念然,他懒得理会,既然许念然没有发烧也没有外伤,那么他就抓紧时间眯一会,等入夜后他还要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