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晨自己铺床。
“陈与非你这醋缸子!酸死你算了。”仲轩晨摇摇头,自己任命的铺床。
陈与非将许念然拉回房间,关上门,道:“然然你早点睡,今晚我会晚一些上来。”
“哦……要醒酒汤吗?”
“……不用,我们只是嘴上说说,都不是小孩子了,谁还会拼死命的喝酒,说说而已,别担心。”陈与非弯腰亲亲她的额头。
许念然点点头,自己窝在被子里打游戏,困了就将ipad一扔,自己蜷在被子里睡觉。
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对于这种似梦非梦的情形,许念然已经很有心理准备了。
她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景象。
这次的景象似乎很近,近到仿佛就站在那个男人身边。
看来,陈与非身边的人,已经被秦岩精神入侵过了。
秦岩对于精神的控制力,比许念然熟练许多,他能将从别人那里“窃取”到的景象,传达到许念然脑海里。
许念然看到了陈与非的后肩,他的身高比普通人稍微高一些,他身后这个人的视线微微上扬,许念然随着这个视线,看到陈与非侧过头,冲身后打了一个手势。
他的手势许念然看不懂,视线跑动了几步,率先穿过了一个很像病房、灯光明亮的穹顶房间,来到一个类似监牢的地方。
这里是一条通道,两边是粗粗的钢铁栏杆,里面是很高级的牢房,三面墙壁上全部是软包,防止被关押的人自杀,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蹲厕。
走过几间牢房,都是空的,最里面一间,则是一片血腥。
一个人扑在角落里,背上全是血。
房间打开,陈与非走进去,他面无表情的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塑胶手套戴上,然后轻轻的揭开那具尸体背上的衣服。
背上一片血污,血淋淋的肉暴露出来,皮肤像被撕裂一样,少了巴掌大的一块,伤口处像迸裂一般裂开口子,看上去十分可怖。
许念然看着这场景,觉得有些恶心,她并不胆小,可是也没见过这么直接的血腥现场,而且自己的视线,现在就随着那人靠近。
陈与非戴着手套的手,伸到匍匐着的尸体颈侧,摸了摸动脉,又捏住他的下巴,将脸侧过来。
是那个小保安,保垒。
许念然亲眼见过他一次,再次见到时,就是在秦岩精神入侵里传来的景象,他被陈与非带走了,现在,是第三次见到。
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陈与非皱起了眉头,冲身后的人点点头,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冷着脸走出了牢房,视线的最后,是几个人去抬那个小保安的尸体、是陈与非走到消毒水槽边,将手套扯下来,扔到焚毁垃圾桶里。
许念然看着陈与非从头到尾的冷静、不,应该说冷漠的表情,她浑身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他只是对你好,你以为他对人人都这么好?”
“……研究对象的话,他不舍得让你当、不方便让我当、你说他会让谁当?”
“秦岩会让你看看,陈与非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许念然猛地一震,睁开了眼,额上出了一层冷汗。
她坐起来,环视了一下房间,床头还亮着一盏壁灯,暖暖的光铺下来,还在等着这张床上,占据另一半的那个人。
许念然的听力现在很敏锐,她能听到楼下陈与非他们的谈话声,似乎已经过了打闹饮酒的时段,三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天。
她想到今天陈与非回家时,脸色不太好,脸上也冰冰凉凉,是否是因为小保安的死,让他心情极差?
许念然的心脏怦怦跳动起来,她捂着胸口,将头靠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
那个人死了?那个叫过自己一声“许同学”、默默追寻自己转世的小保安死了?
自己天天叫着的与非哥哥,是否是造成这个结果的人?是不是他将小保安当成研究对象、为什么小保安的背上血肉模糊?
她与他之间,不信任的裂痕,越来越大。
“咔哒。”
房间里突然传来细微的一声轻响。
许念然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向房间的大门,大门关得好好的。
“磕磕。”又是两声极其细微的闷响,许念然吓得直起了身子,在房间里张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