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云山县政府大楼和院落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人们在忙碌着,他们在和地震赛跑,在和死神赛跑,渐渐的,灯火以县政府为中心扩展到整座城市,再由一条条的电话线传递到各乡镇,这座已经熟睡了的城市从梦中惊醒了。
万涛先是派了四辆警车,后来又增加了两辆,装上了高音喇叭,绕着县城一遍又一遍的转,高声的向城市广播道:“请各位居民离开你们的住所,一场强烈的地震随时可能发生,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立刻离开房间前往就近的广场或宽敞处避难!”
就这样,费柴用了半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应急机制发挥了作用,居民们虽然满腹疑惑和牢骚地来到了街上,但同时,不但充当避难所的广场水电立刻全通,随时可以投入运行,医院、军警和志愿者的队伍也纷纷集结待命,这一切都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就完成了。
费柴和黄蕊开车往南泉市疾驰,就如同范一燕所说的,他的手机很快就打烫了,来自亲友的询问和来自上司的质问络绎不绝,甚至张怀礼市长还亲自打来了一次电话,语气非常的严厉,丝毫不客气。费柴对此也只能尽量耐着性子讲道理,毕竟牵涉到几百人的生命,个人受点委屈,甚至被骂上几句,都不算什么。而且他知道,不光是他受到了这种待遇,恐怕现在云山县的所有说得上话的干部,都承受着这种压力,希望他们都能顶得住,不然这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因为费柴需要不停的接打电话,所以范一燕原本打算给他配一名司机的,可是费柴认为云山县更需要经验丰富的司机,于是就让黄蕊开了车。
临出县政府大门时,费柴看见吉米抱着一叠文件正往院子里走,就让黄蕊把车停下,下车专门和她招呼了一声,道了珍重,并嘱咐:看好你财产,大灾之后很可能会有大乱。然后才又重新上车,让黄蕊尽量开快一点。
当开出了一半路程的时候,张怀礼市长打进了第二个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费柴你怎么搞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
费柴也顾不上解释这是因为他的电话现在是不停的打进打出,直接就说:“现在的情况已经明了了,发证强烈地震的可能性继续在增加,我建议全市马上进行紧急避险。”
张怀礼说:“紧急避险?你说的轻巧,大半夜的把全市几百万人从床上撵起来是小,为此造成损失怎么办?造成人员伤亡又怎么办?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费柴说:“我宁愿承担这个后果,也不愿意把全市人民至于危险之中!”
张怀礼几乎在电话里吼叫了起来:“地监局的运算结果已经出来了,发声地震的可能性是有,但是仅仅是有震感,在睡梦中几乎感觉不到,而且我们正在联系省里的专家进行进一步的核实,费柴同志,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真不知你给小范他们下了什么药,都跟着和你一起疯!”
费柴强忍着心中的一把火继续解释道:“现在全国的地震预报系统基本都是各搞一套,还没有统一的系统规范,省厅改了我制定的预报标准,就好像……”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学礼打断了:“你的意思是你比省厅的专家还高明?费柴啊费柴,枉我一直那么器重你,你怎么这么狂傲!这么不顾全大局!”
费柴说:“你说我什么都可以,我马上就会到南泉,你当面骂我也无所谓,但是请你一定要下令紧急避险,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张学礼说:“那很好,你被就地免职了!南泉后也不要来见我,直接去市纪委报到!”
费柴一愣:“我去纪委干什么?”
张学礼说:“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知道!”说完,啪的一声摔断了电话。
费柴虽然觉得心里窝气,但是却不是争辩的时候,他立刻给范一燕打电话,占线打不通,又给其他县领导打,也打不通,而且他自己这儿也不停的有电话打进来要应付,于是就对黄蕊说:“小蕊,你的电话,给范县长周县长几个领导打,不停的打,打通为止!”
黄蕊依着费柴的话不停的打电话,终于打通了周军的,费柴接了过来说:“周县长吗?我是费柴,还在去南泉的路上,我已经被张市长就地免职了,要我去纪委报到。我是不会去的,我会直接去地监局。你们那里怎么样,还顶得住嘛?”
周军说:“一样,压力很大,群众对大半夜在街上也很有意见,老万也已经有点动摇了,但范县长和我还顶得住!你只管去做你要做的,这边交给我和范县长。”
费柴很感动,周军等人是在拿自身的前途在陪自己一起赌啊,但是此时他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说:“若是大家都渡过此劫,我请吃饭,现在全县人民的生命财产就拜托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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