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茹觉得他眼睛里能冒出火来,有些紧张,就说:“有话明天再说呗,吴总已经答应我忙完这一两天把手上的事情都交待了,就放我几天假专门陪你。”
费柴说:“不行,就得现在说。”
张婉茹以为他酒劲上来了,就说:“好好好,你说。”
费柴张了两次嘴,却始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最后干脆噗通一下跪到了张婉茹的面前,把张婉茹的背臀处抱的紧紧的,头埋在她的腹部,大声地哭了出来。
张婉茹慌了,想拉他起来,却又被他报的紧,动弹不得,慌忙说:“哎呀,干嘛呀,说就说嘛,快起来啊,你可是男人啊。”
费柴哭着说道:“婉茹,我对不起你,稀里糊涂让你受了这么多年委屈,还因为你和我分手恨过你,可细想想,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啊,是我霸占了你的青春啊。”
张婉茹也受了费柴的感染,鼻子发酸,眼眶子里热辣辣的东西就是抑制不住,她抹了一把眼泪说:“你胡说什么啊,都是我自愿的,都是我自愿的啊,你别这样快起来啊。”
费柴还是紧紧的抱着不放说:“就算是现在,我还不能给你你应该得到的,我要回去,回到南泉去,那里有些事我还没做完,我辜负了你,你恨我你。”
张婉茹双手抱着费柴的头说:“我不恨你,我爱你,从没像爱过任何一个人一样的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这一晚两人把眼泪相互抹了对方一身,在浴室里抱头痛哭之后,又热烈的拥吻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值得欣慰的事,当天亮时两人总算还都是睡在床上的,而不是在浴缸里,不然铁定感冒。
第二天起床后,费柴觉得头疼欲裂,张婉茹就笑着说:“我说昨天给你按摩一下,你不干。现在糟报应了。”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
费柴却说:“报应啊,应该的。”
张婉茹说:“不许瞎说,以后咱们都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
费柴说:“对对,咱们以后都得好好的。”
张婉茹说:“我今天还得去上班,明天就可以休假了,既然你要回南泉去,这几天假期让我安排好不?就算是我找你要的一点补偿。”
费柴自然是满口答应,相比她付出的,她要索取的这点回报简直不算什么。
张婉茹第二天果然请了假,让费柴退了酒店,两人一起驱车前往邻省的华侨城欢乐谷,这段时间这里正在举行主题活动,据说要打造两百对婚纱摄影,张婉茹提前就已经预定了签号和附近的城市客栈,两人白天就在欢乐谷里游玩,只要是开放的器械至少都玩了两三遍,晚饭后也会来谷里散散步,附近的华侨城剧院和影院就更不消说了。等婚纱照的签号排到了,张婉茹先化好了新娘妆,等她略带着羞涩的表情出现在费柴面前时,他的心都快融化了。
可短暂的欢乐并不能阻止离别的到来,他们整整在这个地方玩了一星期,白天尽情的玩乐,夜晚疯狂的za,就像所有的新婚夫妇度蜜月一样,只是人家到时会手牵着手回家去,而等待他俩的却是不可避免的分别。
“你怎么还不走?”张婉茹用餐叉搅动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眼帘低垂,对费柴说。他俩在自助早餐厅里已经面对面的坐了一个多小时。就在这一天,他俩即将再一次分手,从此……至少是要在一段时间内天各一方,不再相见。
“我想先送你回去。”费柴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张婉茹说着,又开始用餐叉把盘中的意大利面弄成一小段一小段的。
费柴盘桓再三,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说:“那,我走啦。”
“嗯。”张婉茹应着。
费柴开始往餐厅外走,才走出了三四步,张婉茹忽然说:“等等。”
费柴停住脚步,却没往回走,只听得张婉茹又说:“你走了,我就找人嫁了。”
费柴咬着唇,把眼睛闭上了两三秒钟,他的心撕裂一般的疼,悄悄用手掩住了胸口说:“或许……或许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张婉茹也点头说:“是啊是啊。你走。”
费柴的唇已经被咬破,腥咸的血液流进嘴里,被他合着唾液咽下,然后昂起头,走了。
张婉茹把已经被弄成一堆面酱的意大利面又和成一团,用餐叉大口地塞进嘴里,两三口后又忍不住吐了出来,然后把餐盘推到一边,伏在桌子上,双肩耸动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个月后,费柴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就前往云山县走马上任去了,依照相关的安排,主要负责云山县的文教卫等工作。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