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但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已将魔神之力注入双目,但上方既幽且暗,抬头看去,能够看到一两里已是不错。而他们适才从崖上往下坠,虽然急促间,无法判断到底有多深,但起码也掉了几里,若不是靠着月姐姐的玄术和鬼影子的法宝,就算是大宗师这样子掉下来,也非死不可。
但他现在,竟然看到了崖壁的顶端。
这怎么可能?
除非……
他蓦的趴在地上,取出笔纸,用笔沾上鬼影子给他的灵砂,在纸上画着古怪字符。
鬼影子并不知道他已得到《古符秘录》,故而在他要灵砂时,会感到困『惑』。但对刘桑来说,《古符秘录》他早已看了不知多少遍,里面的符录全都记了下来,现在缺的就是灵砂。
没有灵砂,再怎么画符也是无用,灵砂与符录,是道家符术不可或缺的两个重要组成部分。而灵砂炼制方法,又只有道家七宗的少数几个重要人物才能知道,这也是符术始终没有流传开来的主要原因。
而他此时此刻,画的正是《古符秘录》里记载的玄真破幻符。
画好之后,他立了起来,将玄真破幻符对着空处一掷,符上玉灵之气催动,符纸无火自燃。
周围空间突然崩陷开来。
这种“崩陷”的感觉极是奇怪,就好像所有的东西,甚至包括身边的空气,都如同龙鳞一般一层的剥落、消失,整个空间都变得破碎支离。
刘桑下意识的纵身而起。
再往脚下看去,流沙河、地面全都消失,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雾”,雾中五彩斑驳,极是丑陋。
紧接着便是一声兽吼,这兽吼震天动地,竟使得整个地底深渊都在摇坠,然后狂风大作,就像有不知名的巨大野兽张开大口,把所有的雾气疯狂吸入,飞在空中无处凭倚的他,竟也被由上而下的急风带动,快速的往下掉,直至落入那古怪的雾气中,整个身影消失不见……
***
同一时间。
月夫人、鬼影子、小凰、鸾儿、楼玄观等,一同呆呆的看着眼前大殿。
这竟然是参玄殿。
周围楼阁重重,山清水秀。
他们身处在御皇山。
月夫人蹙眉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从参玄殿底部进入秘道,从秘道跳下深渊,但是现在,他们竟然又回到了御皇山中、参玄殿前。
这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在山中行走,于是看到满地的尸体。这些尸体全是天玄宗的弟子,他们死相悲惨,令人心寒。
月夫人身边,一名天玄宗女弟子无法忍受眼前的惨景,捧着脑袋一声悲泣。跪了下来。痛苦不已。
小凰颤声道:“我们怎么又回来了?那些坏人在哪里?”
“我们并没有回去,”鬼影子冷然道,“我们看到的,多半只是幻象。”
楼玄观等。立时反应过来,天玄宗里,亦有许多破幻用的符录,他们纷纷取出,施符破幻。谁知,不管他们掷出多少符录,眼前的场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鬼影子沉『吟』道:“看来这些不是幻象,而是幻境。”
月夫人道:“幻象和幻境,有何区别?”
鬼影子道:“按我们道家的分法,幻象乃是‘虚幻’,幻境则是‘真幻’。幻象是利用光线、声音等各种手段,影响人们的五观六感,更有甚者。则是『迷』『惑』人心,让人沉『迷』于幻象而不自知,但不管它看上去有多真,其实身边事物并未改变,所以它只是‘虚幻’。幻境却是极其高等的幻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甚至已不能说是幻,而是以不可知的方式,扭转五行。重塑空间,人的五观六感并未被『迷』『惑』。但周围的情景,却根本不是它原来的样子,因为整个空间都已被强行改变,所以它是‘境’而不是‘象’。能够真正制造幻境的人,这世上屈指可数,便连精于幻术的狐族,造出的也基本只是些『迷』『惑』感观、蒙蔽心灵的幻象,而非扭曲整个空间的幻境。”
月夫人道:“你可有办法破它?”
鬼影子道:“我道家当前传下的破幻符录,破的都是虚幻,倒是许久以前,曾有一种用于破解真幻的符录,称作玄真破幻符,但因能够制造真幻的敌人极是少见,那玄真破幻符几乎不需要用到,后来慢慢的也就失传。”
月夫人道:“所以,我们现在身处的是幻境而非幻象?”
鬼影子道:“若是幻象的话,单凭你我的本事,幻术最多只能『惑』住你我的耳目,『惑』不住你我的心灵,我们绝不至于现在才发现异常。但是幻境却是不同,我们的感观和心灵都未被『迷』『惑』,改变的却是整个空间,等我们反应过来时,早已置身于境中。”
月夫人道:“难道就毫无办法?”
鬼影子道:“这幻境不知因何而成,既然没有更多线索,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月夫人轻叹一声,牵起那泣个不停的天玄宗女弟子:“莫怕,不会有事的。”
那女弟子其实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只是门派突然被灭,师兄弟尽皆惨死,她心中实是害怕,月夫人这一宽慰,她心里稍为好过一些,同时也知道不能拖累大家,强迫自己站起。
周围情景却蓦的晃了一晃,就好像是水中的倒影,突然漾起一丝波澜,却又很快就恢复平静。
鬼影子看着那女弟子,心中微微一动……
***
刘桑走在豪华的庄园前。
庄园座落在一片大湖边,湖光秋『色』,延绵似海。
他戴着面具,负手站在湖边,看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这个是……云梦泽?
云梦泽位于先秦时楚国郢都东郊,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至于现在,云梦泽是否还在,他却是并不知道。
扭头往西看去,一座大城建在那里,内中却是火光冲天,血水从大河流下,注入云梦泽,将云梦泽染成炼狱般的红。
刘桑依稀记得,这是九百年前秦始皇血洗郢都时的情景。
虽然是一个穿越者,但穿越过来后,他却成了楚地乡村里的农家孩子,原本也想过要仗着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建功立业,就比如提前加入刘邦的大军,进而影响历史,结果还没等他这个穿越者做些什么,历史就已经被改变。
服食不死仙『药』后长生不老的始皇帝,让他上一世所知道的一切“历史”全都成了笑话。
项羽、英布战死于咸阳城外,秦始皇发兵血洗楚地,楚郢惨遭屠城。他虽然及时逃了出来,在云梦泽边保存『性』命,却又被那个叫噩普萨的妖怪捉住,依稀记得,在他即将被那个妖怪当成祭品血祭禹鼎时,有一个穿着阴阳长袍,拿着青锋宝剑的道人杀了过来,那道人似乎是什么洞真剑派之主,与那妖怪战成一团,而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魔神附身,醒过来时,就已经到了凝云城,有了夏萦尘这样一个美丽的妻子。
跨越九百年的穿越,人是物非,再回想起九百年前的日子,竟是恍如隔世。
回过头来,看着那华美无匹的山庄。
在他记忆里,以前的云梦泽边,自然是没有这样一个山庄,只是不知为何,这山庄竟也让他觉得熟悉。
他掠入其中,在山庄内行走,许多美丽的丫鬟侍女莺莺燕燕地来来去去,周围鸟语花香,笑声不语。
几名女子坐在花丛中饮着茶,其中一名戴着“7”字形的兔耳,穿着暴『露』而又可爱的兔女郎装的绝美女子回过头来,冲他微笑:“夫君为何现在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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