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他站好,正要拍拍他的衣袍,人已经被韩湘茵拉回去了。
她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解释,“父皇不是有意推你,不知道是朝哥儿!”
韩湘茵拍了拍他衣袍上的灰尘,朝俞璟辞笑道,“大皇子给您添麻烦了,还请不要见怪!”
听着声音,俞璟辞下意识的瞄了眼萧珂缮,他也偏头看着她,俞璟辞摆手,“不碍事,是皇上不小心把朝哥儿推倒了!”
对着韩湘茵,她话不多,当着人的面,不好直接坐下不理人,还好,萧珂缮接过了话,“指着皇弟大声嚷嚷他,一声皇弟不会叫,以后就叫太子!”
俞璟辞坐下,没往旁边看,韩湘茵脸色一白,拉着萧朝,给皇上行礼,“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大皇子!”
萧珂缮说两句话,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一勺蛋羹停在云起面前,云起急了,抬起头,张开嘴,不料,萧珂缮手一动,勺子磕着她嘴里。
安静的明阳宫,小女孩的哭声响传到了所有人耳朵里,萧珂缮急忙搁下勺,轻轻给云起呼了呼,当着所有妃嫔和宫人的面,冷清的帝王,手足无措的凑到女孩嘴边,轻轻吹着。
俞璟辞好笑,拿起碗里的勺子凑到云起嘴边,“来,云起,吃蛋蛋了!”
于是,大哭的女孩立马睁开了眼,止住了哭泣,眼泪一搭一搭的挂在眼角,张嘴,咬了一勺。
萧珂缮舒了口气,没往旁边看一眼,“带着他回去坐好,别乱跑了!”
实则怪刚才与她说话,不小心伤着云起了。
韩湘茵手拉着萧朝,萧朝耍赖不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要,我不要走,皇祖母是我的,父皇是我的,不是他们的,他们是坏人!”
赵氏叹了口气,萧朝个不高,她坐在萧珂缮对面,她和萧珂缮旁边隔着贤太妃,没注意他,听着萧朝的话,她心里一痛,张嘴,道,“朝哥儿不得乱说,皇祖母疼你,自然也疼太子和公主!”
她来时顾着和舒氏说话去了,的确冷落了萧朝,可是,一会儿的时间萧朝就闹出了动静,性子这么自私,以后还得了?
皇上的性子分明是更爱诺言和云起,就是她,见着诺言和云起也很难不喜欢,萧朝要还不懂事,就是韩湘茵没教好了。
毕竟,不到一岁的诺言和云起见了她们都知道鞠躬,大过年,韩湘茵会没教萧朝如何讨人喜欢?
韩湘茵也知道坏事了,急忙捂住萧朝的嘴,那些话她从来没有在萧朝面前说过,谁教他说的?而周围,静谧得可怕,所有人都偏头看着她。
萧珂缮不欲坏了心情,手一摆,“先把孩子带回去!”
韩湘茵不顾萧朝大哭大叫,把人拽了回去,萧朝长了不少,又故意和韩湘茵唱反调,韩湘茵一个人快招架不住了,吩咐奶娘上前帮忙,把萧朝交给奶娘,“你带着大皇子先回去,给他弄些吃食!”
皇上不喜欢她,不喜欢萧朝,韩湘茵从未给他灌输过香榭宫的任何事儿,只是叮嘱他,讨好了父皇,父皇才会对他们好。
敛下思绪,食之无味了吃完了饭。
戏台上的表演也看不下去,饭后是烟火,烟火爆炸的一瞬,昏昏欲睡的云起被惊醒了,嚎啕大哭,诺言一而跟着哭起来,赵氏听得心疼,“孩子还没一岁,怕是吓着了,快抱回去吧!”
萧珂缮和俞璟辞抱着孩子先走了,他们一走,再漂亮的烟花,赵氏也没了心情,舒氏起身,推着赵氏的椅子,“太后,我和长乐净长送你回去吧!”
“好,走吧!”
她们走了妃嫔们自在了许多,烟花于空中绽放,释放五颜六色的光泽,她们兴致极高,坐在一起聊天,赏烟花,脸上少许的露出了天真,好似多久没笑过似的,李灵儿玩得特别高兴,她长这么多,第一次,见着这么漂亮的景致,绕在方柔身边,一直说着,被她一感染,大家都摒弃了平日里的成见,吟诗作诗!
没注意,淑妃不在其中。
回到长枢宫,淑妃眉心紧蹙,听奶娘说,大皇子闹了一通,好不容易吃了饭睡下了,韩湘茵看了眼萧朝,转身,回到正殿,“把宫里的人全部带进来!”
谁在萧朝面前乱嚼舌根,皇上本就对朝哥儿成见深,今日一来,连着太后都对朝哥儿不喜了。
“谁在大皇子跟前胡言乱语,自己站出来,要是不站出来,被本宫查到了什么,别怪本宫心肠歹毒!”韩湘茵温顺的眉微微一挑,双眼低垂,脸色一沉,下边的宫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了。
淑妃娘娘很少发脾气,可是,发起脾气了谁都怕。
韩湘茵又问了一遍,自己倒了一杯茶,晚上的膳食腥味重,喝进嘴的茶都是腥味,她拧着眉。
随即,视线放在了两位手发抖的宫人身上,“是你们?”
......
回到香榭宫,诺言和云起还哭着,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烟花爆竹声,俞璟辞伸手堵住诺言的耳朵,哄道,“诺言不哭了,不哭了,是放烟花呢,明天,诺言就大了一岁了呢!”
过了年,开春诺言就一岁了,一岁啊,时间过得真快!
诺言止住了哭声,而云起像是被吓着了,苦恼不止,闭着眼,哇哇哭着,进了屋,她的声音都哑了,俞璟辞担心不已,嗓子哑了,天气又冷,会不会着凉。
萧珂缮衣衫都湿了,全是云起的眼泪,把云起放在床上,她抱着他的手不肯松,放好诺言的俞璟辞一瞧,“皇上,她该是真吓怕了,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
太医院放了假,只留了两位当值的太医。
俞璟辞心疼,抱云起,“来,娘抱,云起不哭了啊!”
从萧珂缮怀里接过云起,在屋里夺着步,刘嬷嬷几人在外边也想着法子,最后,还是刘嬷嬷去厨房端了一碗醋进屋。
“娘娘,拿筷子蘸点醋滴在公主嘴里试试!”夜里不干净,公主还没走过那么远的地儿,肯定是被吓着了,而另一边,得了刘嬷嬷叮嘱,张嬷嬷和李嬷嬷顺着她们回来时的路,边走边喊,“太子,公主,回家了,回家了!”
小孩子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俞璟辞不知道还有这一说,刘嬷嬷解释,“在村里时,天黑了很少让抱着婴儿出门,就怕遇着了!没事儿,喝点醋,等张嬷嬷和李嬷嬷回来就好了!”
过了会儿,云起停止了哭泣,俞璟辞觉得神奇不已,急忙打水,给云起洗了澡,哭得厉害了,衣衫上,脖子全是泪还有汗,小孩子哭得满头大汗,萧珂缮也心疼不已。
“以后天晚了就别抱着孩子出去了!”
俞璟辞也这么认为。
第二日,大年初一,谁都没注意长枢宫死了人,大皇子的奶娘不明不白死了,还有两名宫女,韩湘茵给方柔说起此事儿,方柔也皱眉,过年死了人,传到皇上耳朵里不讨喜。
其中缘由,方柔想问韩湘茵也不会说,“你先回去吧,今日皇上带着贵妃娘娘要出宫,过了年,我在于她们说此事!”
宴会上发生的事儿大家心知肚明,淑妃处置了奶娘和宫女,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心里边清楚了,大皇子,和太子之位无缘,要是还存着心思就是谋反了。
淑妃是个聪明人,背后的韩大人又是帝王一派,自然要向着皇上和太子,大皇子,不是帝王的料。
韩湘茵一走,李灵儿就走了进来,坐在方柔对面,“她来做什么,离她远点,总感觉她人太聪明了,会被设计了去!”
方柔笑道,“你不也自诩为后宫第一聪明吗?你怕她?”
李灵儿心虚一笑,她的话是用来哄二皇子和公主,怎么被当做嘲笑她的话了呢,“方柔姐姐,今日还约了人打马吊呢,快点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昨晚后,她们相谈甚欢,都是不得宠的女子,都明白皇上的心思,受宠无望,何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李灵儿一着急,凑够了三桌马吊,说好了今日去外边打马吊,谁输了,去谁宫里用膳,拿私房钱招呼大家,当团圆了!
不得不说,李灵儿一闹,后宫里的气氛变了,自怨自艾,愁闷的后宫生活开启了多姿多彩的篇章!
听到敲门声,吴山推开门,脸上挂着笑,“谁啊!”
认清楚是夏苏后,视线往她身后一瞄,不得了,平日里沉重老实的人也忍不住声音打颤,“叫大管家,皇上,皇上和贵妃娘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