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中庆帝身子一直没有好转,北疆边上的同安城,九千士兵在之后被北疆士兵偷袭中,又牺牲了几千人!
中庆帝咳嗽中带出了血丝,太医战战兢兢议论病情。寝宫里,太医们站成一排,几位兵部大臣在隔间商讨事情,内阁大臣们也在,中庆帝侧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众位爱卿可想出对策了?”
京城以北到处冰天雪地,派了援兵,没有训练有素在雪地上自由滑行的狗,再多人去也是白白增加死亡人数罢了。
“皇上,臣等正在想!”赵阁老弯着身子,一脸凝重,北疆巡抚怕要准备进攻了,而且,依着温大将军的描述,他们都是以狗为坐骑,可狗哪有那般凶猛,可温大将军不会胡说。
“皇上,微臣觉得,温大将军失了先机,也是没料到雪地中战马行走困难,以至于看着士兵们被杀死,若能解决了雪地快速行走问题,我朝将士胜利把握就大了!”
京城里每年冬天街道都会被大雪覆盖,大雪严重时,朝廷会派专门的人清扫街道旁堆积的雪,不至于寸步难行。
“咳咳~”皇上捂着口鼻,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强力压下,摆手道,“朕知道了,你们先回去琢磨怎样才能让北疆边上的积雪覆盖,撑过了过年,等雪融化了,我军就有实力了!”
“是!”四位阁老走出宫殿时,脸上没有一丝解脱,反而,神情更凝重了,雪遇热水会融化,可要融化一地的冰雪,谈何容易。
“周阁老,你可想到什么法子了?”赵阁老身居官位多年,仗着皇后撑腰,颇为倨傲,此刻却恭敬着脸与周阁老说话,也是真的没有法子了。
周阁老平日和赵阁老不对付,也知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摇了摇头,“回家再翻阅翻阅书籍,瞧瞧有什么办法吧!”
第二日,京城里就张贴了了皇榜,若有人能让一地的冰雪迅速融化,赏黄金千两。
顺势,大街小巷,上到皇亲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想着什么融雪的法子,酒馆里的秀才们都坐在一起,不谈风月,只聊雪事儿。
俞璟辞也听到外边传的消息了,府里的人明面上没说,私下里你一言我一语暗暗讨论没瞒过她,有说直接用扫帚扫了就行,有说烧热水就可以了。
萧珂缮也感觉到府里的气氛了,不过,只要能相出法子,大事儿上不出差错,背地的小动作都随着他们去了。
俞璟辞不知道萧珂缮进宫怎么与皇上说的大同巡抚开采硝石,意图谋反之事,当日,京城边,又一批士兵悄悄往北边去了。
“主子!”夏苏进来给暖袋换热水,抿了抿嘴,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今年朝廷禁了大肆烧炭,外边买的炭被朝廷买去支援同安城的士兵了,太子府虽然不在此例,俞璟辞仍让她们节省着用,能用暖袋暖身子,就不烧炭了。
皇榜的事儿夏苏也听说了,山楂夜里说梦话都在想办法呢,她隐隐觉得那件事或许能帮到俞璟辞,究竟可不可行,她还没有试过。
“主子,我带您去一个地方吧!”
俞璟辞抬起眼皮,夏苏稳重,万不会有说不出口的话,她想了想,跟着她走了。
夏苏带她进了偏院的一处小厨房,里边锅里还烧着水,两个丫鬟在吃饭,俞璟辞一进屋,两人吓得扔了手边的碗,跪倒在地,俞璟辞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不用拘谨。
里间堆的是柴火,夏苏一小角窗叶子,让俞璟辞看,压低了声音,“主子,您看看有什么不同!”
俞璟辞垂下眼,外边是一处空置的院落,没有人住,平日也不怎么打扫,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但是......
她眼睛一亮,中间有一块的雪明显和周围不同,要浅许多,应该是刚下的雪覆盖上去了。
“是不是有人偷偷往外边泼热水了?”
“不是,这是柴房,丫鬟婆子们除了抱柴都不进来,除非因着事儿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她们就在厨房偷偷煮面条吃,又担心被管事嬷嬷抓住,平日不敢放太多调料惹了人来,这扇窗就是她们偷偷倒面汤的地方!”
夏苏本也以为是她想多了,山楂带着她在这边吃过一次面,而且,去年也是如此。
皇榜出来后,她就留了个心眼。
丫鬟们吃完面条后,汤差不多凉了,即使融化了部分雪,可倒下去的汤也会冻结成冰。
俞璟辞明白她的意思,“你再去煮完面,问问丫鬟们平时放了什么就放那些,然后送到我院子里来!”
俞璟辞回屋,暖袋已经冷了,想着夏苏还要等会,她脱了外边的狐裘,拿了毯子垫在地上,坐上去,盘坐,抬脚,蹬腿。
一圈下来,不仅不冷了,额头上还出了汗。
夏苏端着面,两人走到石榴树下,树根堆积了许多雪,俞璟辞让把面条挑出来,汤冷了后,将汤泼到地上,雪白的地面,猛然聚集了层冰。
没什么变化!
夏苏有些气恼,又过了会,地面上的雪融化成了水,透明的形成了一个圆,夏苏捂着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不是她想多了。
“你放了哪些调料!”俞璟辞蹲下身,细细抓起把雪,晶莹透亮。
“油,盐,胡椒,米醋!”厨房里的调料多少管事,嬷嬷心里有数,放得多被发现了,会扣月钱,丫鬟们都很谨慎的来。
“你把几样找来,我们一个一个试试,对了,拿些面条来!”俞璟辞浑身冒着热气,兴奋得不得了。
夏苏把东西放到地上时,她一一思考,直接把煮熟的面条和生面倒在雪上,没什么变化,然后,舀了一勺油,没什么变化,接着,撒了些盐,随即,雪地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点,那是雪融化后的小细洞。
“夏苏,把盐巴撒匀了!”俞璟辞倒了米醋,胡椒,浇在地面上,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有撒了盐的地方与众不同。
心里边有了底,俞璟辞起身时有些颤抖,“夏苏,这事儿除了你知道,还有谁知道?”
“没了,我也是心里边留了个心眼,听府里人说起时总觉得好像有点印象,若不是那两人躲在里边吃面条闹出的声响太大我也想不起来。”
不过,夏苏仍仔细回想着,想想是不是真的告诉谁了也她忘记了,确定没有与旁人说,她再次的点了点头。
俞璟辞转身,再看了地面一眼,“你亲自把地儿清扫了,我和殿下说说去!”
夏苏应是,她拿调料来的时候就明白,不管能不能成,都不能被人瞧了去,故而,把扫帚和铲子额带过来了。
俞璟辞不急着与萧珂缮说,吩咐海树,若萧珂缮回来了,让他来榭水阁一趟。
从俞墨渊去了北疆,俞公府就不能从这件事中摘清了去,而且,她觉着萧珂缮不是翻脸不认人的人。
夜里,萧珂缮没有回来。
他和俞老国公商量了番,北疆想做炸药,应该还没成功,与炸药有关的书籍早就被销毁了,他知晓其中厉害不过是每年烟花爆竹生产多少都他说了算。
如果大同巡抚没有制造炸药的法子,那么现在在尝试中,北疆天寒地冻,不时骚扰一下外边,是不是想以此掩藏什么?是担心外边人攻进城,看到了他们的秘密,以至功败垂成。
真要攻打北疆,现在就是最佳时机了,等到了雪融化,北疆情势只会比现在难,等有了雏形,即使大同巡抚不同也会用硝石,他们的伤亡会更大。
可要攻下北疆,就得先解决了眼前的难题。
“殿下,刚才海树来了,问您什么时候回府,俞侧妃貌似有话要与你说!”海陵候在门外,里边好几个时辰没动静了,他隐隐有些担忧。
萧珂缮搁下手里的笔,北疆人数不多,可第一次两军交战就派了一万士兵,分明是雨关外蛮荒族勾结,达成了协议。
“他可说了什么事儿!”
“没说,不过海树说貌似不是很急!”海量不过是想得知萧珂缮还在怕他熬坏了身子。
萧珂缮看着地图上的标志,神色一冷。
海陵站着不动了,刚觉得有动静,转身,萧珂缮已到了跟前,“殿下!”
“走吧回府!”
天都亮了,萧珂缮回府后听说俞璟辞还没起床,回宸绅阁沐浴,换了身衣服。
再来时,夏苏端着盘子从里边出来。
“你家主子在?”
“在!”
俞璟辞刚用了早膳,昨夜她想了许多攻打北疆的法子,不过,得顾忌着里边的恭亲王,还得从长计议。
萧珂缮与夏苏说话的声音她听到了。
走到帘子处,萧珂缮刚跨进门槛,“殿下,您回来了?”
走到桌案上,上边放着北疆的地形图,而且,俞璟辞眼圈周围一圈黑色,萧珂缮拉过她,顺了顺她的背,“你不比如此,我定会想办法护你二哥周全!”
“谢谢殿下!”
两人心中却是明白,萧珂缮没有北疆城的消息,如何护着俞墨渊。
“殿下,昨日,夏苏带我去了一地,或许,过年的时候能攻打北疆也不是不可能!”北疆现在形势不清楚,反正那玩意还没被研究出来对他们有利无害。
她想得明白,萧珂缮自然也能。
出去了的夏苏又转身回来,手里边提着桶,桶里边装着雪,萧珂缮瞬时清楚了,双眼通亮,一宿没睡的疲惫也没了。
等看了结果,萧珂缮如释重负般,亲了亲俞璟辞额头,唇边带笑,“辞姐儿,你真是聪明多智”
“不是我,是夏苏偶然间发现的,殿下,是不是要打仗了?”
“别担心,这次我会亲自去,等着我!”
萧珂缮拉着俞璟辞陪他用了早膳,强制俞璟辞回床上躺着,出门时,对禾津道,“你问管事多要些炭火,你家主子怕冷,可要好生候着了!”
禾津高兴不已,应是后,小声走了。
皇上病得愈发重了,竟下不来床,而且,担心过了病气,让萧珂缮把折子送去寝宫,旁边留了两名太医,一名公公伺候。
好像都没人生疑,因为寝宫里不时传出咳嗽声,以及带血的盆子。
因着冬天了,贩卖盐的铺子在运货中被人截了货,京城还好些,旁边小城这种情况越发多。
大家都觉得世道要怕是要乱了,大年三十,皇上病了,宫里自然不敢张灯结彩。
这个年比往年都冷清,皇后和贤妃几次欲进皇上寝宫都被拦下了。
“皇后娘娘,你们还是回吧,咱家可是说了好几次了,皇上如今忙着北疆的事儿,恭亲王又生死不明,不会见你们,有什么事儿与太子说,太子会传达给皇上!”
这些日子,朝堂里的事儿都交由太子负责,公公朝皇后说了两句,进宫殿后让他们把门关上,风重,皇上的病情别雪上加霜了才好!
又吃了闭门羹,皇后心情不好的摔了好几套茶具了,皇上生病了不搭理她,太子公务繁忙没时间搭理她。
“娘娘,您别生气,估计皇上的病是真的重了,这两日送去里边的药越来越多了,殿下除了要应付那么多大臣还要在皇上跟前侍疾,您要多多体谅才是!”嚒嚒跟在皇后身边几十年了,哪不明白皇后不过是害怕了。
“我也是心里边急,你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京里边那些人......”对中庆帝,皇后的感情不假,可是,与儿子想必,自然就弱了,皇上除了她会有很多人,她的儿子只有她一个母后。
太后之位......皇后又高兴又害怕。
“如娘娘真想太子殿下了,不若老奴跟殿下身边的海陵说说,让那个太子来瞧瞧您?”嬷嬷低着头建议道。
“算了。这些日子够他忙的了,只要他别把身子拖垮就成,对了,可有听说北疆之事?”皇上就是因着北疆的事儿气病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老奴也不知,不过,近两日没听说那边又开战了,应该是安分了吧!”
皇后没说话,不耐的潜退了人,北疆巡抚真会安分就不会杀了两万一的士兵,除非北疆战败了。
皇上求见都被拒绝了,宫里边的其他娘娘也只有安分下来,贤妃寝宫中,把靖安王抱在怀里,低声询问,“皇儿,你可想如你大哥哥般厉害?”
七皇子换了夫子,明白了其中一些道理了,听闻后,摇摇头,“儿臣不想,儿臣只想和母妃好好一起,以后有了封地就带母妃出去走走,听说宫外海阔天空,风景怡人,和宫里边完全不一样呢!”
贤妃身子一僵,“哦,是吗?谁与皇儿说的那些?”
“夫子说的,夫子说天地广袤,山川河流皆有人气,宫里边的精致虽优雅,可缺了份生命力,夫子给我带了盆外边的楠竹进来,母妃,真的比宫里边长的好看!”
“哦?”
贤妃搂着七皇子,当初柳夫子教的严格还行,后来皇上授意后散漫不少,学了一个月没什么进步,贤妃就央着皇上换了夫子,当时,只听说这位夫子才高八斗,不为五斗米折腰,如今,她恨当初没有好好查查夫子的底细就答应了皇上。
“皇儿,你的夫子学识好吗?”
“好,夫子不仅学问好,对种花草方面更是在行,夫子说当初大皇兄请了他好多次他才出山了,到了京城,他开了一个专门种植花草的草堂,母妃,你肯定说过!”
花草堂,她当然知道,里边的老板一年四季不与外边来往,都是靠着一个孩童跟外界做生意,竟然是她。
摸着七皇子的脸,贤妃有片刻的恍惚,他或许真的不懂,或许又懂了,安安静静的生活当真也好,她却是没有退路了。
“那位夫子学问好,与你大皇兄关系也好,可有听他说起过你大皇兄?”
“说起过,夫子说大皇兄胸襟广阔,温润尔雅,软硬兼知,是我元叱朝的福气呢!”七皇子反握着贤妃的手,夫子与他说了许多大皇兄的事儿,他才知道,外边的人对大皇兄敬仰有加,有的地方还为大皇兄建了祠庙,为大皇兄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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