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到沈梓姝,萧珂缮不喜的瞄了她一眼,眼睛再次落到话本子上,“没事儿了,她最近心情低落,地上的蚂蚁都能得罪了她!”
俞璟辞敏锐抓到了其中关键,意有所指问道“我得罪她了?”俞璟辞扫了眼话本子,这是最近山楂从外边淘来的,几个丫鬟对话本子越来越痴迷,跟着俞璟辞也深陷其中。
萧珂缮撑起身子,嘴角带着笑,“有事儿和你说,你不用听她说话扰了你思绪,她心情不好是因着我的关系,我和她说清楚了!”
当日,他应允过沈梓姝,太子府除了有身孕的韩湘茵,她会是第一个怀上孩子,可时过境迁,不知什么时候,他对旁人没了心思,除了俞璟辞,其他都索然无味,而且,俞璟辞有了怀孕的打算,他最是受不住她魅惑,结果可想而知!
他当然知道沈梓姝的意思。
“殿下,当日您为了她,保全整个俞公府,不就是担心没了俞公府,她再也不会坦然待在府里吗?如今,她心思已定,您应允我的话呢?”
萧珂缮从来都记得,可他受不得别人质问,沉着脸,看向她不停旋转的手镯,“我应允你的事儿自然不会忘,可你确定现在要的是孩子?而不是沈公府?”
“什么?”沈梓姝愣住,反问“沈公府好好的,我不懂太子您的意思!”沈梓姝说话声音打颤,没想到多年夫妻,最后两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你想清楚罢!”
萧珂缮回想沈梓姝咬牙切齿的话,他眼神一冷,如此,他倒是不介意帮沈公府一把!
“殿下,太子妃说起邱府的事儿,是不是当日,您和她有过协议?”俞璟辞见萧珂缮神情,沈梓姝不会胡诌那件事,如果,真有事儿必是她和萧珂缮有过协议,至于内容,她却是想也想不出来。
“没有!”萧珂缮矢口否认,他不知道沈梓姝知道了会如何看他。
第二日,俞璟辞还在睡觉,自然不知,沈公府三少爷生前调戏的良家妇女皆上门找沈老国公讨公道,更有几名女子怀了身孕,说是沈三少的孩子。
饶是沈老国公气度再好,当场也气晕了过去,沈国公把人迎进府,国公夫人听说沈三少有后,有悲有喜,让沈国公把人安顿好!
一出笑料传遍了京城。
皇上碍于沈公府名声扫地,剥了公府爵位,也就说,沈府子孙若想出仕,只有走老老实实走科举。
所以,当沈梓姝气势汹汹而来被山楂抵在门外,俞璟辞还没搞清楚状况,“山楂,让太子妃进来吧!”
“俞璟辞,我与你有何深仇大恨?”沈梓姝还没进门,质问声夹杂着无限怒气传了进来。
俞璟辞一怔,她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儿,故而不清楚,如今的沈国公府已经只能称沈府了。
“当日,邱府犯事儿是我在皇后娘娘跟前摘清了你,而你却恩情仇报陷害我沈家!”沈梓姝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可能没休息好的缘故,眼圈周围浓浓黑色,俞璟辞疑惑不解,转向门外的山楂。
山楂眼神闪烁,今早萧珂缮走时交代过,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扰了俞璟辞兴致,她起先没明白,后来听二门的婆子说了,才知萧珂缮意有所指。
俞璟辞心下了然,想必沈公府出了事儿。
沈梓姝起初愤怒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最后转为祈求,俞璟辞才知沈公府被剥夺了爵位。
“俞妹妹,沈家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你能不能求求殿下,给我大哥一个官职,哪怕小也无所谓!”
沈冷的官职是依着世子身份而来,如今没了爵位,他的官职不保,而沈公府所有希望都在沈冷身上,她不能看着沈公府不如一般官户人家。
“太子妃严重了,官职自来由内阁定夺,我一届女辈哪能左右殿下想法!”俞璟辞没料到会成这样,对上沈梓姝的视线,她微微一思忖,沈公府出了事儿,沈梓姝肯定没出府,不然,有老国公在,定会叮嘱她怎么做。
沈公府已经没了往日光辉,可沈梓姝还在太子府,只要沈梓姝过得好,沈公府未来还是有希望崛起,如果,沈梓姝最近闹出什么事儿,沈公府就真的完了!
以往觉得沈梓姝诸多讨厌,甚至决心报复她,此刻,俞璟辞对她更多的是可怜。
“俞妹妹,纵使我有千般不是,我错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帮我这一次,我会一辈子记得你!”沈梓姝说着,眼角又湿润了,她急忙转过身子,偷偷拭去眼角的泪,她最不愿别人见到她的眼泪,尤其是在俞璟辞面前。
若不是祖父派人来不准她回府,她也不至于不知道府里的情况,干着急!
俞璟辞对上她的眼神,眼底一片阴冷,刚升起来的可怜被沈梓姝一番话说得消之殆尽,纵使她有千般不是?俞璟辞冷笑,“太子妃还是快回去吧,殿下若回府了,有什么事儿你自己于他说,后宅女子不得干政,怕太子妃不要忘了就好!”
本来有意提醒沈梓姝,想想还是算了,沈梓姝睚眦必报,来日得权,必不会让她好过,俞璟辞心里边清楚,等人走了,叫山楂进屋,才知道了过程,不由得一片唏嘘,沈公府盛极一时,本以为会蒸蒸日上,没想到就这般没落了。
皇上念着老国公情谊,爵位等老国公死后才正式收回,也就说如今的沈公府只有老国公一人了,她不由得想到,有朝一日,若俞公府面临相同的境地,她会怎么做。
祖父也不会让她回府,她能做的微乎其微,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有朝一日俞公府真到了那一天,她必会想办法扭转,什么法子,一时半会却是想不出来了。
山楂站在一旁,忐忑不安,以为俞璟辞生气了定会不喜她,谁知她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出去,出门后她紧张不已,问夏苏“主子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不会!”夏苏指了指屋内失神的俞璟辞,想必她是想着沈公府没落,心里边难受吧!
连着几日,俞璟辞都无精打采,做什么事儿都提不起精神,萧珂缮看在眼里,却是没说破,这日,风清气爽,饭后,萧珂缮拿着巾子擦拭嘴角,对又在走神的俞璟辞道,“郊外红枫红了,去赏红枫吧!”
俞璟辞摇了摇头,正要拒绝就听萧珂缮道“今日宫里有事儿,不能陪你去,已经给俞公府送信了,她们在城门等你!”
她们自然是周氏和邱氏,俞璟辞总算抬眼正视萧珂缮,良久,点了点头!
虫子见天长,有了他,俞璟辞心情好了许多,可他一路上都闭着眼,偶尔被俞璟辞折腾得烦了就扯着嗓子哭两声,待周遭安静了,又睡去!
“大嫂,他真能睡,都不觉得颠簸吗?”俞璟辞笑着捏着他的手,把风吹起的帘子拿手压住,不让风吹了进来。
早上,太子身边的海树过来传消息时,周氏震惊不已,尤其他特意说了把虫子带上,周氏不明其意,和俞璟辞一起才明白萧珂缮的意思。
怕是俞璟辞心情不好,想让她开心开心。
邱氏自然也看出来了。
“辞姐儿,你告诉母亲,是不是和太子闹不愉快了?”联想到海树过来时态度恭敬,邱氏心里边就觉得有事儿。
“没,殿下对我极好!”俞璟辞盯着侄子的睡颜,玩着他的手,心里一片平静,想到今日闷闷不乐,突然觉得她多虑了。
俞公府有祖父,有父亲,还有大哥,必不会到那日地步,没得因着一个不喜欢的人坏了心情,惹了萧珂缮不快。
想明白了,俞璟辞就真心的露出了笑,转身挽上邱氏的手臂,“母亲,真的没事儿,不过是太想虫子了,一些日子不见,虫子就长这么大了!”
语气十足的感慨,邱氏嗔她一眼,“哪有说小孩子长得快的?你当姑姑的嫌弃侄子不成?”邱氏疼爱的把虫子的小手放在两侧。
婴儿睡觉喜欢把手弯着搭在头两侧,刚被俞璟辞一弄,虫子睡得不安稳了。
三人说说笑笑就到了郊外,一排排红枫蔓延至山顶,地上堆积了薄薄一层,车轮滚在上边咯吱咯吱,俞璟辞来了兴致,想到在郊外葡萄园内的景象,她让马车停下,“母亲,不若我们慢慢走着上山吧!”
这处庄子是俞璟辞的陪嫁,想必萧珂缮知晓这一处才让她们来此散步。
邱氏由着她,让奶娘走在后边,自己抱了虫子,笑得分外满足。
走在前边的俞璟辞回头望眼邱氏,跟周氏打趣,“大嫂,您瞧母亲,谁要跟她抢虫子似的?”
“母亲是爱虫子!”不说邱氏,周氏也喜欢抱着虫子,软软的一坨,抱在怀里甚是舒服。
三人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山顶,前边是一处三进的宅子,山楂早已叩响了门,候在门口。里边和外边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如果是外边是杂乱的美,里边则干净得一层不染,处处透着与林家宅院不同的干净。
换了地方,虫子夜里睡不踏实,俞璟辞听着隔壁的哭声也没了睡意,推开门,进了隔壁,邱氏和周氏都没睡。
“怎么了?”她问道。
周氏一脸无奈,“估计白日睡多了,夜里不肯睡,要人抱着才不哭!”
邱氏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果真,很快虫子就不哭了,睁着演讲,到处看,含着手在嘴里,对上俞璟辞清瘦的脸,看了好久才移开了视线!
“他还在认人?”俞璟辞来了兴趣,让把虫子放在床上,三人坐在上边,陪着虫子玩!
天亮了,俞璟辞才上床休息,一觉睡到傍晚。
邱氏和周氏去外边散步了,俞璟辞穿戴好,正欲出门,门就从外被人推开了,他石青色团花纹暗纹的直裰,腰间别了枚坠子,身形高大,站在门口,屋里的光线都暗淡了下去。
“可要出去走走?”
俞璟辞还没回过神,等反应过来,手已经被他牵着,走在林中了。秋天的竹林,竹叶迎风簌簌而落,不时传来鸟叫声,手被包裹在温暖的大手中,俞璟辞侧眼,“殿下怎么来了?”
“处理完公事自然就来了!”
他本来昨日要一起来,想着他在场,邱氏和周氏不自在,故才今日来,见着她气色虽好,精神却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他放心不少。
“早就听说爱妃这处宅子风景宜人,还好来了!”
这处宅子是俞老爷子送的陪嫁,里边的一草一木都是专门设计,好比这处竹林,经过丈量后才栽种的,春日挖笋,夏日乘凉,秋日赏叶,冬日滑雪,不曾单调。
“殿下手里宅子多,哪会差这一处?”俞璟辞想问问沈梓姝怎么样了,转念一想,沈梓姝想通透了自然会越过越好,更何况,皇后娘娘看着她长大都不曾担忧,她何苦越俎代庖?
萧珂缮笑而不语,两人手牵着手,像老夫老妻般走在林间,神态自然,宁和,周围的鸟儿都感染得静了音,归巢后探出脑袋细细看着他们!
晚间,听说萧珂缮来了,邱氏高兴不已,翌日一早带着周氏离去,让俞璟辞多住几日。
俞璟辞好笑不已,瞥了眼旁边不说话的萧珂缮,点头应是。
只剩下他们了,萧珂缮做事肆无忌惮起来,晓得俞璟辞想要个孩子,每当她求饶时,他就有了法子,让俞璟辞哭不出来,笑不下去!
连着几日,俞璟辞非但气色没好,反而更差了。
面对夏苏愤恨的眼光,萧珂缮欣然接受,晚上确是收敛了许多,想着如果俞璟辞肚里有了孩子,可不能这么折腾了,心里边又感觉天人交战!
怀还是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