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响。
沈老夫人猛地给了沈步辙一个耳光,将他的头打得偏了过去。
“混账!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侯府百年的清誉……百年的基业啊!如今竟是要断送在你的手上了!”
沈老夫人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牙齿吱呀作响,脖颈处的青筋几乎都要爆了起来。
沈步辙紧咬嘴唇,偏着头,听着沈老夫人的质问,心中不免悲从中来。
此事事关重大,他何曾想要瞒了祖母?
他根本不知道温穗穗拿了他的银子,花了两百两,请来书生文人,来看他的笑话。
穗穗……她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还瞒着他,不告诉他,害了整个侯府。
东窗事发,想要挽救也早已无力回天!
他那户部的官职,可是他费尽心机,苦心经营才从陛下跟前求来的,户部尚书本就不满。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到职就任的事情又是要变得遥遥无期!
沈步辙的心里,是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埋怨。
这都是办得什么事情!
可他此刻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沈步辙闭了闭眼睛,一行清泪便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泪水浸湿了他脸上的伤疤,又是让他的脸疼的开始扭曲:“祖母……是孙儿错了,一切都是孙儿的错。”
沈老夫人仍旧是闭着眼眸,不愿再去看他:“你去祠堂跪着吧,向你的列祖列宗请罪,什么时候列祖列宗原谅了你,你再出来。”
沈步辙听完这话,悲痛的点了点头,再没有丝毫的辩驳。
他跪在地上给沈老夫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随即转身去了祠堂。
而沈老夫人则是咬着牙爬起身,搀扶着陈嬷嬷的手,便要出门去给沈步辙料理后事。
“影影,步辙办了这样的糊涂事,老身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老身好累,你库房里的药材……?”
沈老夫人一扭头,江照影就知道她是要说什么事了。
她从善如流的从衣袖里掏出了黑芝麻制成的糖丸,又郑重其事、无比不舍的递给了老夫人:“这是先父留下的,老祖宗,您要打起精神来!”
沈老夫人见江照影毫不推脱的拿出了最为珍贵的药丸,脸上终于多了几分贪婪的喜色。
她捏了捏江照影的手:“这阖府上下,就只有你,最让人省心!”
江照影笑了笑。
上午才让水瑶出门,去铺子里买了各色的糖丸,如今便全都派上了用场。
而另一侧,沈步辙在祠堂里跪了大半日,饥肠辘辘,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祠堂平坦的青砖,此刻却像是铺满了刀子,让他的膝盖,疼的都是要失去知觉。
他贴身的小厮观墨听闻消息,赶到祠堂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步辙苍白如死人的脸色。
“主子,邀莲院那边偷偷递来了消息,说温姑娘浑身疼,想要您过去看看她。”
沈步辙心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是冷笑的说了一声:“有病就去找大夫,我又不会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