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下呢!大坤怎么看这个事儿?”
单知语听了多少有些诧异,她对父亲的生意没什么兴趣过问,但耳濡目染也清楚一些事情。烟州下面有个单城县,是单觉金的祖籍,因为盛产煤矿,又叫煤县。单觉金在省城滨都发迹以后想回家乡以“建设故乡”的名义染指煤矿行业,但那时候当地的大流氓成四海已经完成了转型,建立了“四海煤田集团”这个垄断的黑金帝国。单觉金虽然白道关系很硬,仍然惧怕这种血腥起家的暴徒,一直耿耿于怀。但成四海终究因为作恶多端,遭到数百老百姓的举报,正值严打,整个帝国被省厅连根拔起,手下的主要骨干几乎都被枪毙,四个亿资产全被充公。
另外一个人似乎并不是邢坤,但他没有正面回答单觉金,而是说:“单总……我想跟您说的不单单是这个……您知道成四海被判无期,但您不知道昨天晚上押到滨都一监之前……他就死了。不知道怎么死的……警察全都保密……”
单觉金大吃一惊:“什么?”他并不怜惜成四海的死亡,而是怀疑其死因,“不会是……”他压低声音,但单知语对父亲了解得很,仍然能听得明白:“不会是秦伯乾暗中弄的吧?黑吃黑也说得过去,他可也没少惦记煤县的矿山。”
“不好说……”对方吞吞吐吐。
单觉金问:“那么大坤怎么看?他以前可跟我说,等成四海拉倒了,我们联手搞矿,让秦伯乾连屎渣也吃不上。”单知语从没想到留洋博学、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私底下居然也这么粗俗不堪。
“单总……说出来您可……千万别生气,也别吃惊……”
单知语虽然不能目睹,但她完全想象得出父亲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珠会骤然睁大,不怒自威:“你——说!”
“坤哥……坤哥昨晚突然被警察带走了,也是省厅的!”
单觉金本想惊怒交加地大吼一声“什么?”,但他忽然没了力气,只能快速地呼吸,以免脸色更加苍白。
“是……是我们家嫂子让我来找您的……她说您白道关系很硬,滨都官场的水很深,全靠您帮忙打点,我们知道这回上头要动真格的了,省厅不是地方那样的小打小闹,要树典型的话不查出点东西绝对不会罢休。嫂子说您要看在这几年四间国际房地产开发过程中坤哥帮您拆迁的功劳,不求坤哥能象征性几年就出来,起码别让他……死……!”
单觉金想要说话,嗓子却变哑了,他抓过茶杯咕嘟咕嘟失态地狂喝几口,半晌才说:“他帮我拆迁,我也帮他洗钱了啊!我能怎么弄?大坤他不是日本国籍吗?他代理的也是日本产品,就冲着这点省厅怎么敢随便动他?”
“单总您不知道,真是墙倒众人推……日本晋达电子总部知道坤哥被抓了以后了解到他是烟州黑道上的大哥,直接单方面就取消了他的代理资格,还说回头重新派人顶上。然后又向省厅递交邢坤贪污和挪用总部公款的证据……听说日本要取消他的国籍……”
“可……可他不是成四海,他是有几条人命,但他从来没直接杀人啊!”
“只怕……”另一声音响起,“单总,是因为那件事……”
单觉金的声调变得阴冷:“哪件事?你说明白!”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足有三十多秒,那人才说:“游蕊舞……”
单觉金勃然大怒,茶杯被砸得碎屑激溅,但单知语却没有听到,游蕊舞这三个字给她极其锋利的冲击力,仿佛“那东西”随着这个名字化作一道血红的人影瞬间覆盖了她全身的汗毛孔,然后渗入她的体内,攫住了她本来就摇摇欲坠脆弱如瓷的灵魂。
投pk票支持作者获赠积分和k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