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只有武林军亲眼看到了二层车窗内那间深红色的连衣裙,以及那半张脸上暴突的双眼。
这一下不但午饭没吃成,苗放和武林军还被警察传讯。武林军和苗放的说辞一致,但他并没有将唯独自己能看到的场景说出,不然就得送到精神病院了。好在苗放虽然有名,但准确地说有名的只是他的绰号“小苗”,而且还没有正式判过刑,没蹲过大号,而武林军就更属于生面孔,警察队伍中没有认得他们的,故而没有深究,只初步判断孙树刚是突发癫痫自己撞出车窗才发生了车祸,便将人草草放走。
苗放总觉得憋屈,想找机会骂武林军两句,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合适的理由。只是愤愤地说:“你小子真是个丧门星,跟你在一块儿就非倒霉不可。老板中午听说咱们没到齐,还专门叫奶头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在派出所我都没敢接,你回去不想挨训就和我整一个词儿,就说咱们仨今天中午在车站等车,孙树刚一不小心从车窗上掉下来,被车撞了。我们处理他的事才回来晚了。到时候别他妈说不相干的,听明白了吗?”
武林军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两个人打车去了知味小区。这是乾隆集团精心打造的高档住宅区,宁静典雅,走在甬路上都觉得空气清新怡人,很是享受。
老板没有亲自来,但老板的表弟陈卓星却照例在场。苗放本以为会挨训,吓得忐忑不已,谁料陈卓星很爽快地多拿了五万块钱给苗放,让他给孙树刚的农村老家寄过去,也算兄弟一场。陈卓星态度谦和,很有老板本人的风采,像美国大片里的教父,本来是很让苗放等人折服的,可他偏偏特别关注地问哪个叫武林军,武林军不大好意思地上前,却受到格外的褒扬,称赞他“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却能以一敌三”云云,并多给了武林军一万块钱。
陈卓星布置好下一个任务就匆匆离开,这时候又没有谁爱搭理武林军了,大家都对他受到青睐而感到愤愤不平,苗放还时不时地骂句:“练你妈个逼功夫!熊猫!”
奶头真名叫刘玉河,他长得比较斯文白皙,还戴了副眼镜儿,跟粗暴野蛮的苗放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在老板的主要骨干手下里算是一个军师,满脑子都是坏主意,他听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并没有迁怒于武林军多拿酬劳,只是饶有兴致地问:“小军,来,过来聊聊。你说说,你今天为什么不上车?”
武林军还是那一套装懵懂可爱的态度:“我……我去买些吃的存起来。”
奶头狞笑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问:“你敢不敢坐两层巴士的第二层?”
武林军给他一把抓住了辫子,不敢随便回答。奶头这个人看上去很客气和蔼,实际上本质毒辣得很,要是坚持说假话,奶头肯定拉他下去当场试验坐车,如果被证明是撒谎,奶头会对自己施以残酷的惩罚。
奶头见他踌躇,便说:“你也别寻思着怎么胡编乱造了,你就跟我明说,你到底怕高,还是另有别的原因?两层的巴士也并不算高,尤其对你这样练过武术的人来说,就更不算高了。你究竟怕什么?你怎么就能算这么准,孙树刚一上二层就摔下来?本来两层也摔不死人,可偏又被一辆车撞死。是不是不管谁上二层,都会是这个下场?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嗯?”
武林军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却暗骂,你上学那会儿早这么热爱用脑刻苦钻研,早他妈念研究生了,还混个鸟社会。
奶头阴冷地说:“你别以为老板喜欢你那几下杂耍,就能随便为所欲为了。你们练武的人能预先感知危险吗?还是你有些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
武林军忽然抬头说:“刘哥,你要是相信我,以后咱们就都只走平道,不上高楼大厦。”
奶头怔了怔:“什么意思?高楼大厦怎么了?满街尽是砖瓦房你就满意啦?你祖上到底什么成分?跟市场经济有仇吗?”
武林军摇摇头,又不想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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