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觅觅,思无邪跑了几条街,却再也没有见到那个清丽的背影。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抬眼望去,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时间从他的指尖匆匆流过,那一阵青春的悸动,如骤雨一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遗憾的情绪,在痞子宁(思无邪)的心里,化成了一首哀伤的诗。
她的清丽,她那空谷幽兰一般的不可仿佛的清冷,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思无邪耷拉着脑袋,回味着那一瞬间的激动和忧伤,回到了和女孩最初遇到的地方。
她呆呆地看着那街角,努力搜寻着她遗留下的痕迹,但是遗憾的是,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墙角的梅花,还在幽幽地绽放。
“喂,老弟,发什么呆呢?”
离着很远的距离,思无邪便听见姐姐思冲冲冲他大喊起来。他一抬头,看见思冲冲依然是那般的娇艳,明媚,一如她头顶上插着的一成不变的玫瑰花。
而思明和房可可则扶着一个巨大的木制牛马,向这边缓缓行进。
思无邪走近一看,只见那牛马机关精巧,工具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一个小号的特洛伊木马和诸葛孔明木流牛马的结合体。
房可可拍着胸脯说道:“怎么样?大人,我的这个发明不错吧,陛下在里面不禁可以吃喝玩乐,还有丰富的玩具给他玩乐,而且这个木流牛马坚硬无比,就算有人偷袭,也一定伤不到陛下。”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木流牛马的脊背突然开了一个盖子,小皇帝郭宗训一手拿着一个木制小玩具,一手拿着一根棒棒糖,伸出了小奶包似的脑袋瓜。
“教父,这里真好玩,我们一起来玩吧。”
思无邪斜了一眼郭宗训,说道:“坐得下么!”
“哎,没事,陛下您先玩,我一会儿回家自己玩。”
“嘿嘿!”郭宗训钻回了木流牛马,“砰”的一声,又把盖子盖上了。
就这样,一行人护送着这个木流牛马,想着城西行进。
一行人路上有说有笑,除了思无邪,他心中对那个清冷女孩仍然念念不忘。
她会不会有家室了?
她会不会看不上自己?
她家里人会不会反对自己?
他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
“笨弟弟,想什么呢?怎么从一开始便觉得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遇到什么女孩子了?”
思无邪摇了摇头,神情呆滞地向前方看去。
突然,他看到一家小小的书馆。书馆的门两侧,写着两副对联。
上联是:“南来的让韵。”
下联是:“北来的让律。”
横批是:“算无遗策”
很明显,这应该是一个什么神棍开的馆子,应该是和别人比诗赌钱的,如果输了,他就帮别人算卦什么的。
好狂的口气啊,南来的让韵,北来的让律,那诗歌最重要的就是这两个,结果让出去一个,就好比两个绝世高手比武,开场前一个人说道,我让你两只手,一只脚的。
思无邪此时心情正低落,正想找个地方发泄一通,正好让他抓到这个狂狷的地方了。
这回我可得大开杀戒。
不仅大开杀戒,我还得捉弄他一番。
“姐姐,你们几个先走,我进书馆玩一圈,马上就追上来。”
思冲冲刚要阻拦,就看见那思无邪把头一低,已然进了书馆。
她气得直跺脚,还是房可可善解人意,他走到思冲冲身边,拍着胸脯说道:“思大人英明神武,做事自有分寸,小姐无需费心。”
思冲冲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继续赶着木流牛马继续前进了。
那思无邪一进书馆,便发现这只是一间小小的书室。
狭小的空间里,摆满了书架。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端坐于书案之前。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白衣如雪。他眉清目秀,仙风道骨,眉宇之间隐隐有一股英气,此时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似在修仙一般。
“不知阁下是来测字啊,还是算命啊?”白衣少年悠然说道,并未睁眼。
他一开口,把思无邪吓了一跳,他看这个少年这么年轻,怎么声音如此苍老,竟如耄耋老人一般。
“我想跟你比比诗。”思无邪笑道。
“哦?”说着,白衣少年睁开了眼睛。思无邪只见他双目如同一对宝石一般,射出璀璨的光芒,精气四溢,一看此人就是练武之人,而且是那种大有所成的武学泰斗。
白衣少年:“那请问你是来自南方啊,还是来自北方啊?”
思无邪:“都不是,我来自天上。”
白衣少年哈哈笑道:“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陛下以李太白自居,看来定是学富五车之才,满腹经纶之辈。那老朽我倒要好好请教请教了。”
说着,白衣少年拿出一张宣纸,亲自为思无邪磨好了墨,一伸手,说道:“请写吧。”
思无邪挠了挠头,说道:“那个,我们打个赌吧。”
白衣少年挑了挑眉毛,说道:“好!怎么个赌法?”
思无邪说道:“若是你赢了,我便将这把宝刀输给你,若是我赢了,你便帮我算上一算。”
白衣少年看了一眼那割鹿刀,瞳孔微微地震动了一下,但是旋即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他嘿嘿笑道:“好,就依你。”
思无邪提起笔来,刚要写作,顿时觉得自己腹中翻江倒海。他一想,一定是那天姐姐和自己胡闹的那天,自己把肠胃的健康典当给了系统,到现在还有后遗症。
哎,我得赶紧去一趟厕所。
于是提起笔来,大笔一挥,写了七个大字,交在白衣少年手里。
白衣少年端起宣纸一看,只见纸上赫然写着:
“大炮开兮轰他娘。”
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阁下不是在拿老朽我消遣吧?”
思无邪摆了摆手,他现在必须赶紧去茅厕,不然一会就全都漏在裤子里了。
“最近的茅房在哪?”思无邪捂着下体,急的直跳。
“出门左转。”
“好嘞!”说着,思无邪一溜烟地跑走了。
白衣少年不用写诗,已经胜利了。因为思无邪写的这个诗太烂了,太粗鄙了。
也就是说,这把割鹿刀,他输给了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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