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力另一只手就会有所松懈,在他胳膊抬到最高处的瞬间,宋瑾禾迅速拽过肩带,抬起没受伤的脚就要踹他。
不料一道背影飞奔挡在她面前,匆忙收脚,却听见清脆的耳光声。
曲筱婷张开双臂,替她挡下了这一巴掌。
不论她有多不待见宋瑾禾,也会分好歹。
宋瑾禾心中的弦莫名被触了下,强忍着怒火喝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为你怀胎十月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女人都下得了手!”
怀胎十月,鬼门关。
这七个字霎时激起民愤,有人带头骂道:“还打,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再打我们就报警了!”
“我是跆拳道黑带十段,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指责者,大多数是能够感同身受的已婚妇女,这就是话术魅力。
曲筱婷捂住脸劝道:“这一巴掌要是落在她身上,你会被拘的!”
皮包被抢,围观者也越来越汹涌,男人手机响了一下,指着宋瑾禾边走边说:“行,欠债还钱是吧,你给我等着!”
随后他又指向曲筱婷,“还有你,喜欢救就救个够,反正老子不管!”
说完推开围观者,快速逃离现场。
戏剧终于落下帷幕,曲筱婷站在宋瑾禾面前,迟迟没有动。
她最不待见的人,居然是唯一一个伸出援手的人,这令她无颜面对。
还是宋瑾禾滑到了她面前,将皮包给她,“藏好了,别再让他发现。”
这一举动,刚才责备宋瑾禾的人皆是面露窘状,默默离开。
曲筱婷接过皮包,“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就是路过看见虐猫虐狗我也会管,而且我也不是帮你,是帮孩子。”
宋瑾禾的话并没有让曲筱婷好受些,反而更惭愧了。
“谢……谢谢。”她十分拗口地说。
宋瑾禾问道:“孩子怎么了?怎么治那么久?”
为母则刚,但不管多刚的人,一旦触到软肋,泪水就会哗啦啦地掉。
曲筱婷双眼通红,“急性髓细胞白血病。”
说完,她抬手捂住脸,崩溃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半个多月她承受了太多,一直默不作声地扛着,宋瑾禾这一问起,终于扛不住了。
呜咽声从指缝中溢出,“聪聪还那么小,为什么就要遭受这样的罪!他身上全是淤青,天天鼻子出血牙龈出血,还要扎数不清的针头……明明浑身上下都疼,他还要安慰我别怕,说他一点都不疼……”
“这半个月我一直没敢在他面前哭,我怕一哭他就害怕,他天天问我还要吃多少药才可以好,还要打多少针才能出院……他想去花园里跑,想去踢足球……”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医生说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找到匹配的骨髓后必须马上做移植手术,可是……我哪来的钱啊!”
宋瑾禾弯腰,扶住她肩头,“尽管去做手术,需要多少钱,我转给你。”
“可是……”曲筱婷放下手,脸上全是泪水。
“孩子病情这么重了,你还要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吗?”
曲筱婷抿唇,双膝跪在地上,不断朝她磕响头,“谢谢瑾禾,对不起瑾禾,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分好赖,以后一定替你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