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已不在人世,四个义结金兰的兄弟,除四弟外,几乎都已步入幽冥之境,黄金越发感到悲痛,眼眶不禁泛起泪光。
年岁增长,情感愈发敏感,回忆涌上心头,泪水也更容易滑落。
因屋内皆是年轻一辈,黄金不愿让他们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于是,那位天洲闻名遐迩的赌界王者步入盥洗室,悄悄拭去泪痕,吩咐首徒冯国霖留下,代替他款待来访的鹤阳要员及各地权贵。
安排完毕,他牵着女儿黄婉莹的手,身旁紧随忠诚的护法白水寒,尽力露出笑容,命令顾云墨立即引路,带他回家。
顾云墨深知不宜打扰黄老前辈的思绪,已事先告知母亲,并得其同意会面。随后,他与马志飞一同,护送黄氏父女返回马家屯。
车辆快速驶入马家屯,村落小径曲折,略显破旧。加之政府已公告确认马家屯拆迁的消息,村落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离别气息。
一些租客已提前规划,以防不测。
\"云墨,多年过去,你和你母亲一直住在这里?\"
\"是的,前辈,这就是马家屯,我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这里。\"
黄金闻言,不知何故陷入深深的自责,无声无息。
若泉下的五弟得知,他会责怪自己吗?
这么多年来,为何未曾想起孤儿寡母尚在人间,为何未动用力量全力寻找?
汽车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终于抵达顾云墨母子租住的小屋。此时,顾云墨的母亲谭若曦破例走出门外。
不知何时,她竟换上顾云墨从未见过的一袭华裳。
那是一件中式长裙,迎风轻摆,流露世家千金的韵味。
这样的气质,令顾云墨与马志飞皆为之一怔。
何时曾见干妈这般装扮?
干妈美得令人窒息。
马志飞连忙将车稳稳停下。
车门开启,顾云墨首先下车。出于礼节和对义父兄长的敬意,他恭敬地为黄金开启车门。
随后,黄金步履缓慢地走出车外。
岁月无情,二十五载春秋。
谭若曦与黄金,皆已至知天命之年。
黄金谢绝了所有人的搀扶,一步步走近谭若曦。
\"弟妹,是你吗?\"
\"兄长,是我,你的五妹。”
\"我们已有二十五载未曾相见了,如同隔世重逢。”
\"是的,黄兄,二十五年,如白驹过隙。”
言至此,他们的双手紧紧交叠,犹如时光的锁链。
紧握一分钟之后,黄闻金的脸上涌出了岁月的泪水。
\"五妹,大哥对不住你们,也对不住五弟。”
\"兄长,往事如烟,我们都已老去,不必再提那些陈年旧事。”
望着谭若曦那被光阴镌刻的面庞,黄闻金无法接受,曾经滇南名震一方的谭家千金,如今竟已韶华不再,岁月催人老。
这中间有多少辛酸与困厄,一念及此,黄闻金的目光更显湿润。
\"罢了,还好苍天眷顾,顾家仍有血脉留存,也不负你与青松兄当年的千古绝恋。”
黄闻金话落,转首唤来站在不远处的女儿黄婉莹。
\"莹儿,过来,向你的五婶行礼。”
黄婉莹虽冷漠孤傲,但对于家族礼仪却知书达理。
因此,听父亲唤她行礼,她未加迟疑,不顾脚上的伤痛,恭敬地向谭若曦鞠躬致意。
\"五婶您好,我是黄婉莹,您可以叫我莹儿。”
谭若曦仅知黄闻金育有一女,却从未谋面。
此刻,见黄婉莹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世家教养,姿容出众,不禁心中欢喜。
于是,她微笑道了声“莹儿”,握住黄婉莹的手。
随后,众人步入屋内。
马志飞原本还想与顾云墨一同尽兴,但见黄闻金气势如虹,其女黄婉莹又非易与之辈,更让马志飞畏惧的是,旁边那个西装革履、墨镜遮面的陌生人是谁?
如此炽热的天气,还穿着笔挺的西装,甚至戴着一副遮蔽眼神的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他像一尊静默的雕塑,矗立一旁,纹丝不动。
真是难以忍受。
于是,马志飞丢下车钥匙,向顾云墨告别,匆匆离去。
他叮嘱顾云墨,若有需要司机,随时可来电让他前来。
说罢,马志飞便悄然离开。
顾云墨则陪伴母亲,与黄闻金父女进行了简短交谈。
二十五年的离别,即使这屋子显得有些破旧朴素,但黄闻金的话语仍滔滔不绝。
从缅北谈到滇南,从滇南谈到天州,再到鹤阳。
话题最终转回了顾云墨与黄婉莹的婚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