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迥然相异,它变得有些沉重,材质更多是选用木料。上方是一个木制的月牙,穿有六个小孔,悬下来六颗星星一样的琉璃。
“摘下来的就先保存起来,把存货循环一遍。”
“你的存货应该不少吧?”
“嗯……有一些。”
“那你也太对不起它了,这一压箱底,保不齐就要压上好几年。”
戴奇古怪得看着陆雪,“所以呢?”
“说实话,这一月多来,我听它都比你听得多。”
戴奇却沉默下来,对他来说,每一个风铃都是独一无二的,但不是每一件背后都有故事。
眼前的“雪花风铃”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除了童年的瓶瓶罐罐,这一件是陪他最久的。
它的工艺比不上后来的那些风铃,但不碍它的特立,念最久的旧、染最难释的怀。可以说,它是戴奇最害怕丢失的东西。
换作从前,纵有人掀翻箱底也得不到这件风铃,可这一路走来,尤其在他三十之后,他的内心不再像从前那般执守了。
当一件事情在自己这里永久停亘,不改丝毫当年面貌,终究将成为缚于其下的笑话。每个人每一天都在变,你在起点扼守旧情,别人都在匆匆赶路,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你还在苦思当年种种的时候,那些远走又高飞的人只会满目诧异,这是哪来的小傻子寸步不前。
半晌不答话,陆雪觉得自己冒失了,果然是言多必失,因为个风铃又让人家沉沉郁郁,这太不应该了。她把阳台匆匆拾掇拾掇,赶紧回到屋里去了。
不大一会儿,陆雪忽然听到敲门声,开门的一瞬间,她看也不看眼前,先是把门关得死死,而后紧紧靠在门上。可再一看,眼前根本没有人,只有一个木匣子放在脚下。
回到屋里把这个匣子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正是那件雪花风铃。按照一般的理解,当时的戴奇犹犹豫豫,连句话都不肯回,有了这个瞬间,你若再给我还不稀罕呢。甚至对很多人来说,只要有一个犹豫的眼神就足够了。
可陆雪却觉得,犹豫说明这件风铃非同一般,既然非同一般又为什么要将它封闭起来呢。挂在自己这里,她能听到、戴奇也能听到,况且多日以来确实习惯了这种空灵,等哪天自己搬走,还能带走人家的风铃不成。
戴奇肯定不会排斥这个声音,而自己又喜欢这个声音,自己也没说个要字,他便送了过来。她想到的是默契,如以往一般的默契。
提出匣子,陆雪第一次仔仔细细看着这件风铃,不得不说,它的蓝比从前更美,屋顶上的雪是那般真实,就像将化未化的雪糕。
可是看着看着,陆雪忽然皱了皱眉,六片雪花铃坠的边缘,居然有很淡很淡的一丝丝血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