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戴家的喧嚣,陆家平静地不可思议。
陆雪回来了,但陆大成却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回来了。
昨夜说了很多话,最终还是自说自话,互相克制着激烈的争吵,最后只能用一脸的失望宣誓立场。
陆雪和母亲坐在客厅的茶几边,史芬的眼睛已经哭得很红,她不愿与陆雪说话,可眼睛总也绕不开。陆雪低着头,长发从额头垂落,只是偶尔能看到晶莹的鼻尖。
屋里惟一的声音,就是陆大成打电话的声音,他坐在餐桌那边,从中午一直打到黄昏。
陆大成戴着老花镜,旁边放着一个本子,记着哪家接通了哪家还没有通知到。黄昏的一束光不偏不倚映在他的鬓角上,把他有些零星汗渍的脸庞,照的特别像老式的油纸伞。
“老郭,不好意思啊,雪儿的婚礼推迟了,怎么也要年后了,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马老弟,我家姑娘的婚礼推迟了,哪天见面再说吧,你帮我通知一下几个老伙计,多多包涵。”
“邓老板,酒水什么的我得退订了,我们婚礼延期了,改天我去找你,多少补你点。”
“喜糖……还有喜糖,下次我要更好的,你放心,我不会找别家的。”
“丁总,对不起真对不起,姑娘婚事出了点状况,让您白费心了,改天我请您喝酒。”
“园圃这块您不用惦记,我会带着大伙更努力的,您放心您放心!”
坐在那里的陆大成说着不同的话,愧疚逢迎甚至还有几分低微,可她没法料理这些。每一句话在陆雪听来都满是酸楚,可她没法料理这些。
从未有过这样一刻如此冲击着陆雪,从前她总想“谁都没有错,谁都不好过”这样的话,眼前这揪心的一幕让她开始去想,自己真的没错吗?
可她又太理智了,理智到她知道这只是为至亲而动情时候才会去想的东西,当明天她踏上远途,她对婚姻的排斥与否定又将重新成为主导。
越是这样,越让人芒乱,就好像一边说着酒话一边掐着手心,告诉自己逢场而已,酒醒之后一切如烟,掌心的红却未必会消失。
更理智的是,她还能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因为既让自己不妥协而又能家人美满,这种解法根本就不存在。
一直到夜色深沉,陆大成才站起身来,微是一晃的时候,陆雪扶助了他的胳膊,陆大成拍了拍陆雪的手背,只是拍了三下没有多说什么。
他摘下眼镜,慢慢放进盒子里,转而又抹了一把眼眶。
“爸,我不知道……”
陆大成摆手将她打断,“我饿了,你妈也饿了,去煮点面吧。”
“爸,你的朋友那边料理完就剩家里了,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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