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迈入书房,淡淡墨香沁人心脾,与院子中的刀枪剑戟可不搭,抬眼望去,一个历经沧桑,两鬓斑白的紫衣老者弯腰站在书桌后,左手捉袖,右手执笔。
笔悬于纸上,三寸而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草民参见侯爷!”许舟弯腰,双手作揖。
书房内,死一般寂静。
如墨,如水。
时间一久,弯下腰的许舟壮着胆子,抬起头瞄了书桌后的云阳侯一眼。
“草民参见王爷!”
这一次,声音不由加大几分。
云阳侯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听不见也说不定。
屋中,还是死一般寂静,无人应答。
许舟不由地皱起眉头,试着喊了两声:“侯爷?侯爷?”
噗通!
云阳侯身子一软,向后瘫倒在椅子上,瞬间狗带!
许舟傻眼,下意识地就要上前查看。
可与生俱来小心谨慎的性子,让他硬生生把已经迈出去的一条腿给收了回来。
“来人呐,来人呐,侯爷狗……出事了!”许舟扯嗓子喊道。
……
……
一刻钟后。
侯府书房外的院子,热闹成了一锅粥。
男子声嘶力竭的咆哮声,女子柔柔弱弱的哭泣声交织混杂在一起,吵得让人脑阔疼。几个身穿华贵服饰的男子咆哮着要进去一探究竟,可拦在他们身前的皆是穿黑色制式服装的皇城司,他们一字排开,以身作墙,将云阳侯的几个儿子挡在书房之外,不准他们靠近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父亲早上还好好的,定是你们骗我们……放我们进去!”
“父亲,父亲……呜呜呜。”女眷们一个个地用手帕掩泪,哭哭啼啼。
眼看就要拦不住,朱烈背手上前,咆哮一声:“胆敢再闯,一律拿下!”
书房内。
墨香已散。
许舟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说不出的迷茫。
他被人勒令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直到有人来问话。
“姓名?”
“许舟!”
“住址?”
“平安县,临河坊,清水大街,甲字一号。”
“做什么的?”
“平安县,狱卒。”
“来这里做什么?”
“奉魏仵作之命,前来取花寒草一用。”
许舟答完,明显看见对方听闻“花寒草”后眉头一皱。
他连忙开口解释道:“取花寒草,是魏仵作用来研究毒性之用。”
那人执笔在纸上记录,一字不漏。
写完他又抬头问道:“为何要杀云阳侯?”
“我没杀!”
“杀没杀可不是你说了算……”书笔官有点趾高气扬,许是平日里高人一等惯了。”
“家中还有谁?可参与此次谋杀?”
许舟脸色一僵,双眉如锋:“我说了,我没有谋杀,我进来之前……”
“呵……让你多嘴了吗?”书笔瞥了许舟一眼。
“好大的官威呀!”
书笔官闻言,不耐烦的偏头去看,脸色僵在当场。
“自个去刑事堂领五十板子,领完板子,卷铺盖给老子哪来的滚回哪去。”朱烈骂道。
书笔官嘴唇颤抖:“司使,我我……”
年轻的书笔官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按例询问,就要被玄武使撵出皇城司,这要是回去,他定要被家族除名的。
“滚!”朱烈不想听废话。
书笔官见状只好灰溜溜地离开,甚至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机会开口。
书笔官走后,朱烈才一改严厉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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