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足,顿时就放下心来。
如果小皇子能在太子宫中住一段时间的话,对秋吾宫的宫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们终于能够好好歇一歇,不用跟着小皇子来回跑了。
这么一想,这事儿似乎也还不错。
于是嬷嬷应了声是后,带着人转身就走了。
太子当即就傻眼了。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必定不可能说出那两句话。
太子最后悔的,就是路过的时候不该停下脚步多看那两眼,然后还被小皇弟身边的宫人给发现了。
看小皇弟这么活泼,估摸着睡觉也安生不到哪儿去。
太子此刻已经做好了一宿不能安睡的打算。
但等真正躺下的时候,太子才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
叶朔毕竟是来蹭住的,基本礼仪还是懂的。
安安静静,绝不作妖,绝不给主人家添麻烦。
于是太子身边就只是多了一个小肉团子,其他跟平常也没什么两样。
反正东宫的床够大,也不在乎多个叶朔。
甚至小肉团子起夜的时候也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他还知道从自己脚那边爬下去,蹑手蹑脚,如果不是太子睡不着,甚至都还发现不了。
等叶朔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太子压根没睡。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叶朔已经睡了一觉了。
平日里他的睡眠就极好,如果不是小孩子的膀胱不允许,他能一宿不起夜,一觉到天亮。
而太子这么年轻就开始失眠了,真不知道再过几年,他的发际线还能不能撑得住。
太子察觉到小孩儿似乎往自己的头上看了一眼,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见小皇弟往自己旁边一躺,伸出小手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胸口。
太子心念一动,片刻后,问道:“…你在做什么?”
“哥、哥…睡觉……”
原来是要哄自己睡觉。
“容贵妃她…平日里便是这样哄你入睡的么?”望着头顶的帷幔,太子此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子隐隐记得,自己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他娘也这么哄过他,后来他开始记事了,就再也没有过了。
叶朔闻言,默了默。
那倒也不是,他睡觉哪儿需要人哄,沾枕头就着。
不过这事儿说出来对太子这种失眠症患者来说太残忍了,叶朔果断选择闭嘴。
“你在…担心孤?”余光中注意到小孩儿眼神的变化,太子试探性的开口。
这回叶朔毫无心理负担,重重的点了点头:“担心…哥哥……”
废话,他能不能一直过上这种养尊处优,能不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生活档次,全靠便宜爹和他哥了,他能不担心他们的身体吗?
“朔儿…要…依靠哥哥……”
太子误会了。
太子大为感动。
以至于等太子发现自己感动的太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晨起太子去上朝的时候,叶朔还在睡。
等太子中午回来的时候,叶朔已经用完午膳,正躺在贵妃椅上小憩。
下午太子离开,叶朔在喝东宫小厨房端过来的燕窝,燕窝需要提前泡发,时间会很久,不是每一次都能恰好赶上太子空闲的时候。
太子走的急,于是这盏血燕就被叶朔笑纳了。
还有东宫这冰盆,每日都有固定的份额,太子不用这冰就化了,又不能挪给宫中其他人,万一太子哪一天用,结果没冰了,就是内务府的失职。
所以尽管太子本人不在,东宫的冰也还是12个时辰不停的在换。
膳房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也是按份例给的,就算是月底用不完也没有退回去这一说,有些食材放坏了,放烂了,最后就只能丢掉。
叶朔觉得太子就特别需要有一个人给他分担一下,不然也太浪费了。
叶朔从不给自己便宜哥哥添麻烦,就只挑他吃不完的,或者来不及吃的东西。
反正叶朔脸皮厚,也不在乎那么多。
可正是这样,几天下来,反而把太子给整抑郁了。
因为他来不及吃的东西真的太多太多了,最后都进了叶朔的肚子。
就连景文帝都察觉到了不对,忍不住问了一句:“最近几日,朔儿在你哪儿可还好?”
小皇子被太子带去东宫的事情,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宫廷。
太子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最终,他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他这样算好还是不好,不如…父皇亲自到我宫中去瞧一瞧吧。”
景文帝一开始还寻思,一个一岁多的小娃娃,再顽皮也是有限度的。
直到他一脚迈入东宫的大门,紧接着就看到两个冰盆之间摆了把躺椅,而自己小儿子如今就躺在那躺椅上面。
旁边是宫中养的乐师,乐师在一旁轻拨古琴,乐声轻柔悠扬,十分悦耳。
自己小儿子时不时张嘴,他每次张开嘴巴,必有一颗葡萄精准的落入他口中。
至于其他打扇的,念书的,捏肩的捶腿的…就更不用提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癖好,还有专门帮他捏耳朵的。
一向勤勉的景文帝当即就被这一幕给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