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就把他们这桌剩下的那壶酒推到了江老头儿身前。
江老头儿接过,正要倒酒。
被薛尘给拦了下去,他看着温溪问道。
“可你还是没说那北疆小王爷为什么可怜?”
“这事儿啊!呵呵。”
温溪笑了笑,整个双腿跳到凳子上,颇有点儿放荡不羁的姿态。
只见他轻声道。
“两位你们想啊,朝廷能想到的,他北疆的叶世昌与常在他身边的黑衣僧人能想不到?可就算这样,我倒要请问二位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高调地放小王爷出来?”
江老头儿与薛尘面面相觑,二人同时笑道。
“这太简单了!”
“简单吗?”
“自然简单。”
“那就请教二位了。”
江老头儿率先说道,“世人谁不知这北疆王爷有一男一女两位子女,可惜这二人都与他父子之情极为淡薄,换句话说,子女的心思,就算他贵为王爷也控制不住,而且据说他们家家风极为松懈自由,复杂的事情简单点来看,也许就是一场意外而已。”
薛尘则淡淡道。
“说不准这小王爷是位有德之人,正好这儿是正一道的地界,我且用道学来说说,一人如有德,老天都会帮他,因为有了德行,暗合了天地之道,有时候会慢慢发现,当你遇到难以解答的问题时,总有人会忽然出现,并莫名其妙地帮助你,莫名其妙的一些名声与事情就变得顺利起来了,因为德可以孕育万物。”
江老头儿背转身子,用着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低语道。
“少爷,太过了...太过了..咱道家可没这个说法,这可哄不了这小孩儿。”
薛尘没有像以往一样回应,而是看向温溪的眼神十分清澈坦然。
温溪微微一笑,摸着自己的下巴,用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表情问道。
“难道这北疆小王爷,一点儿都感觉不到自己是被别人扔进去的食饵吗?”
薛尘抬头拿起桌上的酒杯把玩了一遍,长吐一口气,用胳膊碰了一下江老头儿问道。
“你还记得在阿亮嫂家里,给我算的那一卦是怎么说的吗?”
“少爷?你这是..”
“说。”
“是。”
江老头儿坐直了身子,用着低沉的语气说道。
“我曾为我家少爷算了一卦,此卦有凶有吉,卦象上赤口中凶,任何虚念皆是空亡,从而我迟迟不敢断卦,这时候少爷把卦像给一脚踹开,对我讲道,假如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开始与结局,那人生是多么没趣的事情啊!少爷说了,任何把他当棋子的人都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薛尘对着温溪拱手道。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我还年轻,就算现在还翻不出来,就先和他们耗着呗。”
温溪摸了摸头,淡淡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才还喧闹的大堂,此时安静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我可不聋。”
江老头儿一愣,回头一看,只见除了曾小涛外,所有的人都和铁战一样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而且有些人还干脆躺在冰冷的地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老头儿立马醒悟过来,瞅着自己手里的酒,赶紧将这酒放回桌子上。
怪不得刚才少爷不让自己喝这酒,原来这酒里下了迷药。
温溪连拍两次手,大赞道。
“好一个北疆小王爷,观察如此细微。”
叶一南摇摇头,用大拇指指着身后的曾小涛道。
“这可全是他的功劳。”
温溪伸起脖子,向对方点点头,并拱手道。
“不愧是北疆暗杀部队的队长,厉害。”
沈涛耸耸肩,把一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随后又点了点头。
“几位都带着人皮面具,这手艺怕也是身后那位的功劳吧。”
“那是,小涛涛这手艺没话说。”
老李头这话刚兴致勃勃的说完,可立马就后悔了,因为对方依然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我在一旁观察你很久了,你身材矮小,可确实没有带人皮面具,所以,只有两个可能。”
沈涛在后面竖起两根手指。
“这第一嘛是你手艺极好,好到让我也看不出端倪,这第二嘛就是你确实是一个孩子。”
见三人都看向自己,温溪双手一摊,做无奈状。
随后站起身来,面向叶一南恭敬地拜道。
“风云堂甲等杀手百岁小郎君--温不易见过北疆小王爷,天算李居士。”
老李头一听他的名号,立马说道。
“我知道你,在我的那个时代你就已经是位极其残忍的杀手了,传说你面如孩童,诡计多端,常用智取,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面容居然还是这么年轻,真是神奇!”
“应该说,更加想不到的是你加入了风云堂。”
温不易点点头,指着熟睡的铁战说道。
“其实那是我侄子,各位见笑了,呵呵。”
叶一南又看了一眼铁战,心中不免升起些滑稽之感。
此时老李头十分难得地站了起来,“既然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又是那风云堂的人,想来应该是来给你们杜堂主报仇的,正好最近我拳头痒得很,这架我来打。”
边说边撸起袖子。
“前辈~等等,我可不是来找麻烦的,之所以会想着迷晕所有人,是我家堂主留下些话给小王爷。”
“给我?”
说起杜威,叶一南还是感觉挺自责的,因为在杜威那儿他有着一种自家长辈疼爱他的感觉。
“先不说这个,你又是如何识破我们三人的?沈涛的人皮面具加上化妆之术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温不易笑着低头指了指。
只见就在叶一南的腰间正挂着那把名满天下的听风刀。
叶一南此刻真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能如此不细心。
这伪装真他娘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