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那年暑假,傅厦又去了南州。
她前脚刚到南州,后脚班主任就打了电话给她爸妈,说了高考前最后一个暑假如何充分利用的问题。
这次老师的态度和上次有了转变。
上次,老实催她回去上学校的强化班,这次,老师给傅厦爸妈两个建议。
一个当然是让傅厦回去上课,另外一个,是老师更建议的那个。
“据我了解,南州和咱们的卷子都用的是全国卷,教材相差不大,如果有可能,傅厦在南州上一暑假的强化班,效果会更好。”
南州是大城市,教育资源和他们小县城,那不是一般的差距。
老师看重傅厦,才会专门给她爸妈打电话,她爸妈接了老师的电话,就让傅厦赶紧做个决定,两个选一个。
傅厦哪个都不选。
“我自己学挺好的,去年没上强化班,我不也没落下吗?不用麻烦了!”
她烦躁,她妈急的要命,“那怎么一样?你明年就要高考了!”
她妈准备直接跟她爸商量。
“要不,给她在这儿报个班?老师也建议在南州,确实要好一点。”
她爸是同意的,傅厦可不同意。
“这边的课贵的离谱,都考一样的内容,要价是我们学校的两倍?你们别报,我可不上。”
“那你就回家,和小静一起上课去!”她爸妈就给她选了另一条。
傅厦不走。
“我在这儿,还能给你们帮忙,我走了,你们又不招人,我妈马上要进医院了!”
她这话把爸妈急得够呛。
但她说得都是实话。
傅厦妈妈从前就有白癜风,这是常见的皮肤病,并不传染。
但因为这两年做生意太累,旧病复发,今年夏天,白斑蹿到了脖子上。
南州那么热的天,她妈妈怕来吃饭的客人误会,还要每天戴着围巾遮挡。
偏他们两人硬顶着,不肯招人做工,傅厦实在看不过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傅厦爸妈准备给傅厦来一套苦口婆心地劝说。
傅厦最不喜欢别人在耳边唠叨,甩手就出门找清静去了。
南州那么热,清静实在无处可寻,而不太熟悉周边的傅厦,刚走了几个街口,就把回去的路给弄混了。
天热辣辣的,太阳晒在人头顶上,快要把人烤成秃子。
傅厦站在路边,想不起回家的路到底是走左边还是走右边,就被几个小混混缠上了。
“美女,找不清路了?要不要做我们的车,我们送你回家?”
几个小混混穿着五彩缤纷的衬衫,染色红黄蓝紫的头发,开着花花绿绿的摩托车。
傅厦看都懒得看一眼,在要把人晒化的日头下,不耐烦地吐了一个字。
“滚。”
“唉?!”小混混们立刻恼了,说话间要上来拉扯她。
不想就在这时,轰轰隆隆一阵摩托的轰鸣到了耳边,黑色摩托直冲几个人开了过来。
那速度之快,看起来就像真的要冲到他们身上一样。
几个小混混吓了一跳,纷纷散开了去。
黑色摩托直冲了过来,又在傅厦脚边骤然停下。
傅厦看着熟悉的摩托,轻轻哼了一声。
陈梵从车上下来,倒也不理会那些小混混,先从头到脚地把她看了一遍。
见她神态自若,头发丝都没有乱一根,半挑着的眉毛带着自来的骄傲样子。
陈梵轻笑了一声,这才单手摘了头盔,目光一个不露地将几个小混混扫了一遍。
有个冷了吧唧的绿头发,还叫嚣着吆喝了一句。
“看什么看?!”
陈梵一句话没说,只是目光像他身上定了定。
那绿头发立刻恼了要上前来,可一步都没走出来,就被左右的兄弟拉了。
傅厦见几个小混混不知道跟绿头发说了什么,他们的眼神在陈梵的摩托上转了两圈,又落到了陈梵身上。
绿头发的眼神来回变了好几遍,最后这几个人什么都没再说,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开了自己的摩托车就走了。
陈梵哼笑了一声,这才把目光从他们身上收了回来。
傅厦瞧了个稀罕景。
她仍挑眉瞧着陈梵,“怎么?小混混遇上你这个大混混了?所以都吓跑了?”
陈梵说不是,“我可是好学生,怎么可能是大混混?最多,有几个有排面的朋友。”
傅厦看了看他的摩托,又看了看他的人。
他穿了件银色圆领,发梢上有细小的汗珠,汗珠凝着短发搭在额前,眼眸里盛着浓厚的笑意......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傅厦不想理他,转身选了左边的路口往回走。
但身后有人笑出了声,“错了,是右边。”
“......”
傅厦不肯承认自己走错,梗着脖子往前,“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他推了摩托跟在她边上。
“我不知道,不过外面这么热,要不要找个凉快的地方吃点东西?”
傅厦在一阵又一阵的热浪里,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
“哪儿?”
他笑起来,抬手指了不远处的一家店。
“就那儿。”
那是一间粥水铺子,店里干干净净地没什么人。
傅厦一眼看见八宝粥,就点了一碗。
只是等八宝粥上来,傅厦吃了一惊。
“八宝粥里还有山药?”
店员说有,“你不是南州的吧?南州的八宝粥里都有山药。”
店员说完就走了,陈梵问她,“南州的八宝粥确实都喜欢放山药。你不喜欢吃山药?我可以帮你吃。”
他说着,勺子伸了过来。
傅厦拦了自己的碗不许他污染。
谁想他又问了一句。
“你想亲手喂我呀?”
傅厦:??!
他还要不要脸了?
傅厦使劲瞪了他一眼。
刚要说什么,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但手机还没响足一声,就被他直接按灭了。
他脸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停顿。
傅厦看到屏幕上闪过来电人的名字——邵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