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之容掀开隔去炎热的帘子走到殿内,背对链诚道:“御医说若这药量再多那么一些,她这辈子不会有遇喜的可能了。”
“若是她好些了,你派人来告诉本宫。”链诚说了这话便离开,回到北宸殿后只觉得烦闷也无心批阅奏章。
直到晚间,见尤之容身边的丹依来禀报苏离好转了,才传了轿撵往凤鸣宫去。
屏退众人,链诚坐在一旁看着脸色发白的苏离,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初我说在你入主琼梨殿后,我便能知道那里有人等着我,心里便也多了些慰藉。”
苏离不明白为什么链诚要突然提起这么一句话,在大婚那一日她便将链诚在府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归为好听的话,仅仅是好听而已,没有期望他真的会去做。
链诚见苏离沉默,他又说:“眼下到了真正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臣妾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苏离垂眼看着被子上绣花,淡淡道。
“苏离,我需要你陪我演一场戏。”链诚起身走到床沿边坐下,“这件事只能你我两人知晓,即便是尤之容你也不能告诉她。”
链诚眼中的真诚和急切尽数被苏离看着眼里,她沉默了良久垂下眼时,轻声道:“是因为还差最后一击,对吗?”
“你很聪明。”
链诚看着苏离,谨慎的说出自己的计划,见苏离抬眼看自己时她眼里的震惊和疑惑,他只是道:“只有触及到此,才能算是不落把柄的铲除梁家。”
“那就请殿下今日留宿凤鸣宫吧。”
链诚随着苏离手轻轻一指,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软榻,心里不是滋味问道:“你要让我睡软榻?”
“那一日殿下与臣妾怎么睡的,今夜照旧就是了。”
苏离声音很轻,她收回手抚着被面上的刺绣道:“一场戏罢了,既然是梁欣柔看不见的戏,自然也不用真到哪里去。”
链诚被苏离这话噎住了,他那日留宿凤鸣宫原只是想着苏离受惊想要陪陪她,却不想她只是裹着一张薄被在软榻上就寝。
便是因为苏离此举,链诚还闷闷不乐了几日,如今的苏离对自己更是有胜似以前的疏离。
“你心里在怨我,对不对?”
苏离摇了摇头,不解看着链诚,道:“怨?为何?”
链诚看着苏离,心里不知怎么的生了几分火气,他猛地站起问道:“难道你进宫以来这些日子,就不曾怨过本宫刻薄待你吗?”
“也许有过吧?忘记了。”
苏离掀开被子,穿了鞋缓缓走向梳妆台前坐下,透过镜子看见链诚此时的表情,在心里道:这宫里啊,是见不完的人,说不尽的话,理不清的是非,进宫后似乎每一日都有忙不完的事。
只是,你何尝不是跟我一般?那你怨过这种日子吗?
苏离将心里话埋在肺腑之内,只是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梳着头发,她默默思索了一番,转过身见链诚似乎被什么事困住一般,“今夜过后,还请殿下如同往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