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的人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我要的多吗?不多啊。”
赫连苏离往外走听见这话,回头看了眼素琴,走到门口见花姨跟了出来,她说:“以后她再闹不用派人来告诉我。”
“那小姐以后还会给醉生楼当教习吗?”花姨扯着嗓子问。
“我家小姐尚在病中,教习一事且先搁置。”芍药说,扶着赫连苏离上车,她看着花姨又说:“还请姑姑将素琴的卖身契和贱籍文书都交给素琴,她的事到今日就都结了,姑姑若是聪明些,就该明白以后任何有关素琴的话别再让我家小姐知晓,免得脏了我家小姐的耳朵。”
“是是是,奴明白。”花姨连连点头,行礼送别。
芍药坐进马车内,她气说:“素琴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姐不仅自降身份教她弹琴跳舞,时常还给她钱让她过得好些,结果到头来却养了一只白眼狼。”
赫连苏离笑笑,说:“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有趣,现在不好玩了就收手呗。”
“当初她为清倌的时候被客人欺负,若不是小姐相助,她哪有今日的位置。”芍药实在气不过,尤其是素琴后来说的话,她说:“小姐抬举她,是抬举错了。”
“是错了。”赫连苏离目光幽幽,叹气说:“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对她好就是在帮她,却不想她认为我对她好是应该的。”
她笑出声,摇头无奈道:“也许一开始便不该让她知晓我的身份,反而让她生了更多不该有的心思。”
芍药颔首,随即又不安道:“那要是她真寻死,又当如何?”
“她不会。”赫连苏离见芍药一脸疑惑,她笑说:“她若真想死,早在被情郎抛弃时,早在我帮夕颜夺魁时,她便死了。哪里需要闹着要见我,她只是想利用我对她的好。”
赫连苏离说着,摇头叹气,低下头轻摸衣裙,“以我的身份,顶多给她在府上寻个侍女的差事罢了,可她自视过高,觉得自己应该有更好的去处。”
“可是小姐已将事情想得如此清楚,今日为何还要过来醉生楼?”芍药不解问道。
赫连苏离掀起帘子,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她回答说:“也许是心有不忍吧,但凡她能知道自己错在哪,我也不至于彻底不管她。”
“到底是小姐心太善了。”芍药说。
“心善却不等于愚善。”赫连苏离见远处似乎是梁府的马车,便将帘子放下,她躺在芍药铺好的软垫上又拿了一件薄袍给自己盖上,道:“像这种事有一回就够了,至于夕颜且由她去吧,没准以后还能为我们所用呢。”
芍药揉着赫连苏离的头,她问:“小姐不怕夕颜同素琴一样吗?”
“她应该更怕自己会落得同素琴一个下场吧。”赫连苏离说,马车一个颠簸,害芍药的手差点戳了她的眼睛,赫连苏离坐起身示意芍药下车查看。
“小姐,是梁都统府的欣柔小姐。”芍药回到马车旁,对着门帘说。
赫连苏离掀开帘子,见梁欣柔一身粉色长裙配一件长及曳地的白纱衣,墨黑发髻上带着一对极精致的宝石步摇,画着远山黛的眉下一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淡红的口脂显肤白嘴角还含着淡淡笑意。
“是梁姐姐啊。”赫连苏离笑着,下车福了福身子,说:“姐姐这是要往何处去?”
梁欣柔觉得自己也只大了赫连苏离一岁罢了,感觉被一声姐姐生生喊大了好几岁似的,她笑说:“原是听说倾城病了,想去相府看看你,却不想才到半路就遇见你了。看来你这病好得甚快。”
“只是风寒罢了,哪里敢劳姐姐特地来看我。”赫连苏离上下打量着她,说:“入秋了,梁姐姐可得注意些身子,千万别像我似的。”说着,又故意提起她那个不成气候的哥哥说,“前两日我听说梁姐姐的兄长入狱,也不知道这牢中的吃穿还适应不。”
梁欣柔听着赫连苏离这般幸灾乐祸,心头有气只能生生忍住,她笑说:“哥哥自幼跟着家父四处征战,这些苦不算得什么。”
赫连苏离颔首,她转过身徐徐道:“说得也是,自小苦吃多了吃怕了,连朝廷赈济的银两都要吞。”
“哥哥的错落自有朝廷定夺。苏离,你尚在闺门还是莫要说太多。”梁欣柔虽生气,但碍于这是大街上不好发作,只好继续笑着。
“姐姐莫不是气我多言吧?”赫连苏离挑眉假装惊讶,她笑着走近梁欣柔低下头小声说:“说来武将出身的家庭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儿子啊,不都是随了梁都统的性子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你!”梁欣柔瞪着赫连苏离,气得连话都说不出。
赫连苏离稍欠身,脸上淡淡笑容说:“连京城小儿都知都统大人讨厌我爹,我呢也只是因你比我大一岁才唤你声姐姐,我与你之间并无交情,这种探病的客套话还是免了吧。”她转身敛了表情,坐上马车,冷声说回府。
梁欣柔气得直跺脚,手紧紧握成拳,她对身边的侍女说:“你晚上偷偷出府去告诉三爷说我病了,是被赫连苏离气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