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水光

长辈也会极为欣赏的那种脸孔。

    继续下移……指尖带着丝丝电力，电得凌微笑不由自主的颤抖……从细长优雅的脖子，到精致性感的锁骨……然后一路继续，继续……

    凌微笑差不多神经崩紧到了极处……也不知道为什么，二个人其实是什么事都做过的，但毕竟这么久没有亲热了，又在人家的客厅里……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再说对着这扇大窗户，随时随地有人可能路过，看见……她的心理真正承受不了。

    手指到了她不能承受的地方，凌微笑低了头，深吸一口气，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愣住了……

    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那暧昧处轻轻一晃，一朵艳丽的红玫瑰就开放在她的心窝处……哗……好神奇啊！

    她抬头，惊喜交加，这丫太历害了，居然还会变魔术！虽然这种空手变鲜花的魔术对于上台表演来说，是很普通级别的，可是在这样的夜色里，这样的环境下，历流觞的手指，却变出了最浪漫的感觉。

    她伸手，接过这花……好美，好美……眼睛笑弯了……轻轻低下了头，凑过去，用浅粉的唇亲吻深深的红！

    历流觞凑过去，无声的用唇吻上那花的另一侧，于暗中抬眸，狭长黑眸锁定眼前的清丽少女。凌微笑第一次觉得，原来，靠近是这么惊心动魄的事儿……这含着夜色的眸子，让她整个人就这样胡里胡涂地掉下去，掉下去……

    不是没有一些害怕的……可是有的时候理智是没有用处的……只是一直在掉进这一片深不可测的暗中……

    历流觞没有接吻，甚至没有借机抚摸，整个人靠回去。他并不想让自己太过刺激。到时候受罪的还是自己。

    凌微笑自己偎过去，倒在他怀里，静静的看手中的鲜花！

    *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息，然后，一个人冲进客厅……“大哥大哥……”是历曲水的声音！

    凌微笑想动，却被历流觞制止了。这不关他们的事。历家的闲事就没有一件是小事，最好不要管！

    她冲进房间，只听到门开合的声音……有一个女人平板的声音响起：“三小姐，大少爷不在这里。老爷子睡了，有什么事你明天来回吧。”

    历曲水惊讶道：“不会啊，刚才大哥还叫我把人带过来，怎么这会子他不在了？”

    凌微笑一惊，原来，刚才的事是历羲之做得。怪事，历羲之和武星是什么关系？不会，他就是那个什么上级吧！不，肯定不会，武星说那上级是她认识的，应该不会在骗她吧！凌微笑也想不清楚，对于武星，她现在是根本不信。

    那个平板的声音毫无感情的波动，“我不清楚，今天晚上我没有看到过大少爷到这里来。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三小姐也是知道的，今天正好能睡着了，你就不要闹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来吧。”

    历曲水被堵得哑口无言，过了一气才想到：“那历流觞和凌微笑呢？他们今天晚上总来了吧！”靠，大哥还是用电话通知的，可这二个人可是她活生生带过来的，总不能有假了吧！

    “我也没看到，刚才是在服侍老爷子喝参茶。我出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见着。”那个人仍是不紧不慢的回着。

    “刚才，我看到李嫂带她进去的，你把李嫂叫出来，我问一下。”历曲水怎么也不愿意走。今天晚上，非得找个人来帮着自己不可！她要疯了！

    历流觞伸手，若有所思的扣着凌微笑的手指，十指相扣，指间柔软的，不太轻易与人接触的地方，有一些特别的酥麻！

    他低头，无聊的玩着凌微笑的小手，似根本不在乎历曲水发生了什么事。急得嗓子都哑了。

    “李嫂刚才去大厅帮忙了，你可以去那边找她。如果三小姐要在这里等的话也可以，轻声点……”那人的声音仍是无浪无波。

    历曲水恨恨的轻声道：“爷爷那间隔音效果好，他耳朵又背，才听不到我说话呢？”

    那个人不理她，听脚步，是走到走廊最里间的那扇门，然后，紧紧的关上，喀嚓，锁定房门。似告诉历曲水，你想怎么闹是你家的事，可是不要进去吵到历家老爷子。一个佣人，对着历家的三小姐仍是这种态度，她的身份，自然不平凡。

    历曲水随便坐在椅子上，打手机：“大哥，救我！”声音里全是害怕和紧张！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历曲水小声的啜泣：“我在爷爷这边。好，我在这里等你！”

    她挂了电话，实在忍不住，趴下身子，低低的哭了起来……

    历流觞伸手，从身侧茶几上拈过一个大草莓，递到凌微笑的唇边。这会子凌微笑才发现自己一晚上没吃没喝的，真的饿了。张了唇，顺从的咬了一口，轻轻的咽下……

    历流觞低头，就着她的唇印，咬了第二口，那么大的草莓，不过四五口，吃得光光……历流觞侧脸，拈了第二颗，二个人甜蜜的吃起来。

    排排坐，吃果果，你一口，我一口……

    大概有十几分钟吧！有人进来了，历曲水吃惊地呼道：“妈……怎么是你？大哥呢？”

    李宁夏走过来，看着小女儿，无无奈的叹息！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傻的丫头，在历家呆了二十几年，居然还无知到这地步！不要说和哥哥比，千差万别，就算是和大女儿比也是望尘莫及的。

    她走过来，坐下，轻轻地道：“为什么不听父亲把话说完就跑开呢？”

    历曲水眨眼，抹泪，“那个，那个周……我不想嫁给他。而且，我又不是长得特别好，他又没有特别要定我，为什么父亲……非要我去攀这个高枝！”

    “周公子有什么不好？身世学历都是上上之选。如果不是长相欠佳，风评不好，你认为你能攀上这高枝儿吗？”李宁夏客观地道：“我们这样的家世，十之八九都要和世家子弟通婚，这种婚姻里有几对有爱情的成份。你已经快三十了，你还能找到什么更好的人选吗？”

    历曲水道：“可是他，可是他……他根本就不人！人家传得那些话……”

    李宁夏打断她道：“他想折腾那些女人，自然有人愿意给他折腾。那和你是不相干的事。你是他们家挑中想娶的正经儿媳妇，你要做得是给周家生一个正经继承人。你本来就是不太和人交往的那种个性，结婚后，生个孩子，愿意的话，回娘家长住，和你姐姐一样，也不是不可以。你还过现在这种生活。但说闲话的人可没有了。而且你在这么要紧的时候帮了你大哥一把，你大哥那人不是没有良心的，他以后会顾着你，自然他好，你好，大家都好。这会子，他回来的，大家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你姐是已婚妇女了，你若再不出来帮你哥哥，你说怎么办？”

    历曲水本来是不喜欢反抗母亲的话，可是这个周公子品行太坏了，长得又丑，还特别……她宁愿这辈子不嫁人，也不想嫁给这种人！“为什么非要我牺牲，这是什么时代了。就算是历流觞回来继承了家业，我们又不是没饭吃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甩了过来……

    历曲水和李宁夏同时愣住了。

    历曲水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流着眼泪道：“就算是全中国的妹妹都愿意为了哥哥牺牲自己的婚姻，那其中，也绝不会包含我！妈妈，我是笨，是不出色！很抱歉，但我不会因此就觉得我的一生就应该当绿叶，给那些红花陪衬的。”一边伤心的哭着，一边万分委曲。为什么，一遇到利益之争，女儿，往往总是被牺牲的那一个。妈妈……难道你自己不是女人吗？！

    “你说你享受了这么好的生活，你为家人做过些什么？”李宁夏严肃起来：“家人是什么意思，不是有享受的时候，你就分摊一份子，有危难的时候，你就缩身子走开！”

    历曲水没看到母亲这样暴怒过，一时怔忡说不出话来。

    “我们并不是不近人情的残忍的父母。”李宁夏语重心常道：“你这么大了，又整天价窝在家里，也不可能爱上谁？！周家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上上之选。他家长辈也保证你过门后，生了个孩子，只要你安份守已的生活，绝不会让周公子欺负你。周家奶奶，你也是知道的，比我们家老爷子还有威风。她答应的事，你也应该放心。你不过是完成人生的一样任务。生活和现在，并没有本质的不同。”

    历曲水有些被催眠了，妈妈的话，也确实有理。虽然于自己是痛苦了些，但这是生活，每个人都要捱苦，不独独是她一人！

    低了头，突然闪过武大的身影……那个高大的男人，有一个适合让女人撒娇的宽大而温暖的胸怀。

    又想到凌微笑……历流觞也是个出名的变态，但她，似也把历流觞驯得极好！

    也许一物，真的能降一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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