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此地不宜久留

然是在漆黑的夜里，但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微弱但是发亮的希望。

    那人右脚脚尖轻轻点地，可是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却扯着整条腿疼痛难忍，疼得那人右腿绷直不敢乱动，只是将一副哭丧着的脸贴在膝盖上，不住的呻吟。

    李永川扶着树爬起来，即便是自己也浑身快要散了架，但还是不能错失这次机会。

    比起来，那人的位置就比较好找了，呻吟声始终压不住，加上粗重的喘息声，更容易判断位置。

    李永川走了没几步，脚下踩到一个硬物，蹲下来一摸，竟然是根方形木头。捡起来掂在手上，本想用双手丈量一下长度，结果右手在方木末端触碰到断岔，李永川这才知道这就是那人用来攻击自己的那根棍子。

    “你还真狠。”李永川握住方木，感受那坚硬的材质，说道:“这么硬的方木都打断了，我是跟你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用得着这么成心想置我于死地吗？嗯？！”

    那人也不搭腔，只是一味的喘着粗气。

    李永川抡起方木，在手掌上心敲了敲，他本以为对方会扑在自己脚边求饶，没想到那人只是无动于衷，就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

    按照李永川的设想，那人如果求饶，自己随便敲他两下就算了，不管怎么着，不值得跟这种疯子拼命。再说了，万一这里还有他的其他帮手，一旦招惹过来，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以至于后来他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当天自己处理的有些过分软弱，归结起原因的话，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天生的性格，本就没有那种狠辣特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出租车这个职业已经强制磨平了他的锐气，也就是说和气惯了。

    对方的反应，反倒让李永川很被动，尤其是他挥了挥方木，而方木敲在那人的脑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后，李永川彻底没了能耐。

    在他看来，两败俱伤也好过出现伤亡事件。

    “此地不宜久留。”想到这，李永川摇摇头，拿起方木象征性的敲了敲那人的肩膀，说:“遇见我，也算是你——”

    李永川本来想说“走运了”一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跟这么一个疯子，说那么多干嘛呢？

    于是李永川转身，准备离开。

    静悄悄的夜，仍旧如墨一般。

    这个偏僻的机械厂，似乎被人们遗忘了一样，任由它在这静静的腐蚀。

    起了风，不知是不是从海边卷过来的潮气，糊在脸上，微微有些凉意。

    李永川拖着方木，方木一端耷拉在地上，随着李永川缓慢的脚步，地面被划出一道轻轻的划痕。

    “噗。”

    李永川身子定住了，他明显觉得方木的另一端突然有了一个拉扯的力，他试着用力拉了拉，那股力就像是有什么磁力一样，始终吸得紧紧的，不肯松开。

    李永川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那个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