胪的读书人,总应该要点儿脸的。现在瞧着,根本就是让周兴和给说中了,他这就是死皮赖脸过来混赖啊。要不然怎么就会对如何养育牡丹一窍不通?
成方这会儿,脑子倒是转的够快——
之前清河县时,他可是亲眼见着虞秀秀把牡丹花裹着的布拿开,露出里面让人目眩神移的花儿来的。
还有刚才周家花园里,和无遮无挡的虎头茉莉不同,这几盆牡丹依旧是一例用布围挡的结结实实。又有周兴和一再强调的“物各有性”……
成方眼睛顿时一亮:
“我知道了……咱们快去买些上好的布帛来……”
“你的意思是……”程浩丰也意识到了什么,忙招手叫来家丁,让他赶紧去布庄,拣透气的上好布帛买上一匹过来。
等家丁买过来,两人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心意,把那株牡丹里三层外三层的给裹了起来。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进了一处宅子。程浩丰第一时间招呼人把花盆抬了下来。
却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想了想还是招呼成方:
“不然,咱们打开看看?”
他虽然不是花匠,可也好歹瞧过旁人种花,还从没见过这样裹着布种花的。
成方可不也是这么想的?心里七上八下之下,到底和程浩丰一起拆开布帛,却是再次傻了眼——
比起刚从周家出来那会儿,牡丹花精神头无疑又差了点。
“这可怎么办才好?”程浩丰急的原地不住转圈——
已经见过了之前牡丹花盛开时的模样,还有那六朵烘托一朵的绚烂模样,程浩丰明白,他再找不到比眼前这株花更好的贺礼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成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接二连三受打击之下,成方这会儿眼里全是血丝,拳头攥紧再松开,松开再攥紧,自尊心之下,却是不愿承认自己的无能:
“我有法子。”
结合周兴和之前的话,成方已经大致琢磨出来,极有可能要之前这株牡丹上围着的那块布帛才有用!回房间呆坐片刻,到底狠狠心,拿出里面多半银两,叫来长随悄悄嘱咐了几句,随即回转:
“程兄且再等等……”
这会儿就是让程浩丰放弃,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两人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直等到天都黑透了,那位家丁终于满脸喜气洋洋的回来了,手里还宝贝似的捧着一块皱巴巴的粗糙布帛。
成方和程浩丰一眼认出来,这块布帛,可不就是之前周家那块旧的?
两人顾不得说话,拿起布帛就把牡丹给结结实实的裹了起来。
又守了几个时辰,再次打开,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是那株牡丹又恢复了之前枝繁叶茂的模样,至于说那半开半绽的花儿,竟是比之前还要精神。
之后两人又试了几次,最后确定,除非是用布帛把牡丹花结结实实的给裹起来,不然牡丹就会很快发蔫。
“彻底解决了”问题的第二天,成方就和准备足了寿礼的程浩丰一同坐上船,昼夜兼程往京城而去——
不数日后就是何文进的六十一大寿,他们怎么也要如期赶到才是。
成方这边终于“解决了”牡丹差点儿枯萎的问题,周家那里也是一派轻松,尤其是春雨——
就在刚刚,她足足得了二两银子的赏钱。别看周家豪富,这样的大手笔,春雨却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实在是太多了……”
她不过就是按着姑娘的吩咐,拿了那脏兮兮的破布去外面走了一圈,竟然就有二傻子求着来买,还一出手,就给了三百两!
天知道之前姑娘交代说,少三百两不卖时,她还以为姑娘是脑子不清醒了呢,结果,竟然真的有傻子跑来买!
“姑娘赏你了,那就是你的。”周兴和挥手让春雨下去,“以后伺候姑娘更尽心些就是。”
春雨应了一声,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待得春雨出去,周兴和随即看向虞秀秀:
“那盆牡丹花……”
按照秀秀的说法,这盆牡丹花旬日后必死无疑。可之前成方抱走时,周兴和看得清楚,分明精神着呢……
“除了枯萎,不会有第二个结果。”事实上在周兴和认定成方会上门索要牡丹花时,虞秀秀就破坏了牡丹花的根部,之所以依旧能维持那样一个假象,靠的不过是布帛上沾染的异能。
只对于根部遭遇重创的这株牡丹花而言,那点儿异能无疑是杯水车薪。更别说,成方还日日拿布裹着牡丹——
所谓万物生长靠太阳,没了太阳光的滋润,那株牡丹除了枯萎凋零,没有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