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到半个时辰之前,周秉林一定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不对,他肯定会扭头就走。
实在是虞秀秀后面的话简直让周秉林整个人都不好了——
虞秀秀竟然说,让他充作她的娘家人,给她撑腰,做她和离的见证人,更甚者她要和离的对象,还是本次科举的新科进士、取中传胪的成方。
之前就觉得“清河县”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这会儿周秉林终于想起来,他之前可不是在前不久的一次宴席上,听人提起过,说是清河县这里了不得,今年竟然出了个传胪!
当时不过作为谈资,周秉林并没有太往心里去,这会儿知道了眼前的“大师”和成方这个传胪的关系,周秉林总觉得自己根本是被算计了——
这位虞姑娘应该是打探好,故意引得自己过来的吧?
以他们周家的财力,再有还和京城虞家沾亲带故,倒不至于就被个传胪给吓到,可他凭什么冒这样的险,要和个前程远大的传胪对上?
不可否认,虞秀秀的重瓣牡丹很有吸引力,可要说就为了盆牡丹花,和个传胪对上,那才真叫脑子被驴踢了呢。
意识到这一点,周秉林脸都黑了,竟是抬脚就要拂袖而去。
“周公子要真离开,我管保公子会后悔。”虞秀秀却是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反而让开身形,“只是有一句话我要提醒公子,今天的事还和京城虞家有关……公子现在,还要坚持走吗?”
周秉林本已经跨过门槛,听闻此言,身形顿时滞了一下——
这女子果然居心叵测,竟然连周家和虞家的关系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偏偏如她所言,真是事关虞家,他还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要是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眼下既然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好像除了留下,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只一点,之后到底要不要帮,或者如何帮,却不是这女子说了算的
“好,我倒要看看,你耍的什么把戏!”冷冷的瞧了虞秀秀一眼,周秉林还是再次回转。
这边周秉林刚进去,那边院门就被人大力推开,虞秀秀抬头,正对上站在那里的成家老两口并新鲜出炉的传胪公成方。
说起来成方会入了虞家的眼也是有原因的,实在是端看长相,成方当真如芝兰玉树,加上温文尔雅的脱俗气质,当真是要比一般的世家子还要出色。
从前在家里时,成方根本正眼都不瞧虞秀秀一眼,这会儿看她的眼神,更是和瞧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直接把头撇到了一边。
成家老两口,脸色也是难看的很。
尤其是瞧见虞秀秀穿在身上的新衣服,成母更是不住咬牙——
好啊,竟然还敢背着自己藏私房钱了!身为秀才娘子,后来又是举人母亲,成母一向都是端着的,唯有在虞秀秀面前,却是毫无顾忌,上前就要撕虞秀秀的头发:
“你个小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自己跑到这儿来了……”
不怪成母愤怒,实在是虞秀秀平日里脾气太过乖顺,从被买回家,都是任劳任怨,自觉负担起一家大小的吃喝拉撒。
外人或者要想着,一个八岁的小娃娃,能做些什么?成家人却知道,这小丫头还真有些神异之处,比方说她运气特别好,每回上山,都能带回来些好东西,成父之前是秀才,在外给人做私塾先生,挣得那点儿束脩,一家人吃饭都紧紧巴巴的,结果虞秀秀每去一次山里,带回来的好东西卖的钱财,竟然比成父的束脩还要丰厚。
后来成父被主家埋汰,一气之下,索性连私塾先生都不做了,可即便回家无所事事,他也是个不事生产的,一家三口,包括成方在内,可不全靠着虞秀秀过活?
甚至成方进京赶考的费用,也是虞秀秀从山上得了根大好山参后换来的……
“……银子呢?都给我拿过来……”
这小院子虽然不大,却是青砖起的,再加上虞秀秀身上的衣服,成母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这儿媳手里定然捏着不少钱银。
亏之前她还想着替这个小贱人说几句好话,好歹让她留在成家,跟在自己身边当个使唤丫头也是好的——
前两年她病卧在床时,虞秀秀侍奉汤药的精心和妥帖,是成母在成父甚至儿子身上都没有体会过的。
至于说让儿媳妇当丫鬟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成母却是丝毫不在意的——
一个他们买来冲喜的丫头罢了,如何配得上她文曲星下凡的儿子?
相较于儿子和丈夫要远远的赶走虞秀秀,她却肯依旧把人留下,成母觉得她这样已经是顶顶善良的人了。
可结果,这小贱人却生生辜负了她——
一个多月前虞秀秀前脚从山坡上失足滑下昏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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