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隆”“轰隆”连续的炮击,全椒的县城里几栋民居哗啦啦地倒了一地,大街上原本井井有条的人们开始找地方躲了;那些原本威武的拿着钢刀的民团队员紧张的看着身边那些当兵的,但却见他们仅仅是在炮弹的爆炸的瞬间会条件反射地眼睛眨一下,根本无动于衷。
十八师团的鬼子被打得很惨,但他们却有炮,大口径的重炮也不多仅仅两门,但他们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把大炮推得近近的把整个县城都罩在射程内。一个月的战火,县城里的民居已经有半数被轰塌了,没塌的也被硝烟熏得昏黑;已经是接近过年的时候了,但战火下的人们却经常得亡命于炮火中。
被炮袭或者空袭时他们就往各处山林里躲,等轰炸过了又再回到家里收拾;因为有不少人逃难了丢空了不少房子,那些自己的家被炮火毁掉的人们才能在晚上有一个躲风躲雪的地方。但是有时候,鬼子的大炮会在晚上来袭击,那样一家大小就要在凄冷的夜风中相拥渡过。那些人们常去躲避的山背林间,也搭起了大量的简易棚屋,只能勉强可以抵挡一下北风,幸好鬼子还没有在雨雪天里对百姓炮袭……
被疏散到各处山背上躲避的百姓一个个沉默着,看着烟火升腾的居住处,每个人都担心着家里的锅碗瓢……自一个月前全椒打起来后,隔三差两的就被空袭或者炮击,每次都会有人在敌袭中丧生……习惯了大人脸上挂着忧伤和无奈,一些好动的小孩却已经在雪地上打起了雪仗,总要大人喝止才肯罢休。
炮袭从南边打来,他们都躲到丘陵小山的北边,就那样在北风中等着,等着炮袭的结束。大家都不愿意动,只是一家人拥在一起,因为寒冷,因为动多了肚子饿……
今天又要啃光饼了……缩在战壕里的士兵听着远处县城传过来的炮声,偶尔会抬起头看看带着红热亮光在天空中飞过的炮弹,然后有的人继续往地上跺脚,但怎么都无法减轻那一阵阵钻心的又疼又痒的感觉。
“嘿,告诉你们,别跺脚,那样更痒……”一个士兵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话题:“昨天排长让我到后边跑一趟,我就那么使劲跺着脚跑啊,觉得脚上没那么痒那么疼了,哪知道把脚跑得火辣辣的,晚上回来倍儿痒倍儿疼,一晚上没睡好……”
“真的?那可不能再跺脚了……”周围的士兵听了一个个都停了脚。但是那种挠心挠肺的痛痒一阵阵传来,这些死命忍着不跺脚的战士竟有人被折磨得浑身打颤
饥饿、病痛、伤患……每天在非战斗当中倒下的士兵都很多,但是这些士兵很少会提出到医务站去,因为他们很多人都已经去过了。
通常伤员会是一支军队里比较受到优待的,无论是吃的还是安全系数;但是在这里不行,为了保障战壕里官兵的战斗力,连医务站的伤兵也只能得到每天一顿杂粮稀糊。虽然那里有热水,还可以烤火,但是在那却不得不面对那些受了伤却得不到治疗只能在护理人员的安慰声中呻吟然后慢慢死去的弟兄,那绝对是官兵们精神上最大的折磨很多士兵,特别是那些自己感到身体很不舒服害怕自己倒下的士兵都不说话,在装着睡觉;因为他们真的害怕到医务站去……随意、任性、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就是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中国兵。
关于跺脚的话题很快就过去了,战壕里又是一派死寂,打仗最难熬的时间,那些在充斥着忧虑、无奈、茫然等待的时刻又来临了。怎么鬼子还不来进攻?明明知道每一次承受鬼子的进攻都可能会没命,但是在火线上的官兵却在心底里有一丝盼望,盼望敌人的进攻,那样反而痛快
官兵们处身于一场大战中自己往往感觉不到什么轰轰烈烈,他们更多的时间是在等待,带着担忧和焦虑,在没有援军和物资的时候这种等待就像在等死……
“东北佬”很不痛快因为“癞古渣子”竟然带回来了个疯女人,带到了他们藏身的那个窝棚但是他看见曹小民却好像对这件事没什么反感,相反曹小民正以一种友善甚至是慈爱的目光看着那个对他们表现得很害怕的疯女人。
“北望,她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对人家好些……”曹小民竟然一反常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且很正经地不叫他“东北佬”而是称呼他的正名。
那些在苏州被他们救出来的女子又一个个容貌清晰了起来。一个个出现在他的脑海;战争和她们有关吗?在他原来时空有一本名著叫做《战争让女人走开》,但是战争什么时候让女人走开过呢?那些胜利者侮辱敌人的女人,似乎这样才能显出他的勇武,这样才能表现征服;战争的双方都在利用女性,利用她们的色相和本性去为战争牺牲……曹小民带着笑看着“癞古渣子”,“癞古渣子”还在那畏畏缩缩地看着“东北佬”,像做错了很大的一件事。
曹小民打心底里想感谢“癞古渣子”,他接受了一个精神失常了的女人,一个被鬼子糟蹋过的女人;他见过太多遭遇到这样不幸的女人因为无法被家人接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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