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你肤色白,穿这颜色很是衬你的肤色,不如拿这一匹吧?”
这些布匹中颜色尚能看的过眼也就一二匹,剩下的都是不好做成外衫来穿。荀以潼一挑就把最好的一匹递给了她。
穆嫣笑着推了回去,“姐姐个子高挑,皮肤也白,这鹅黄色必定更适合你。我拿这匹浅绿色的布吧,绿色清新,我瞧了就觉得喜欢。”
“可绿色的这匹料子要差些,还是这匹比较好。”
穆嫣又被拒了回去,“三姐姐就别跟我抢了,料子好也比不上心头所爱,我喜欢这匹绿色的,姐姐就让给我罢?”
荀以潼推辞不过,这才收下。穆嫣笑着,下意识的又撇了一眼桌子其他的布,在看到其中一匹鸦青色的料子之后忽然又想到了荀朔。在她的印象当中,荀朔一直都以白衣示人,不知他穿红衣该是个什么模样?
荀以潼见她盯着那匹鸦青色的布料看,笑道:“嫣表妹也看中了这匹?”
“也?”穆嫣略有些讶异,“三姐记莫不是也看中了?”
这匹鸦青色的料子一般,颜色也不适合女子用,她为何会这么说?
“大哥再过不久便要去参加科举,那时天气尚冷,贡院也比不得家里,我怕他会冻着,便想做些垫子护膝什么的,给他带进去。”
原来如此,穆嫣若有所思,连荀以潼在喊她,她都没有发觉。
“嫣表妹?嫣表妹?你怎么了?”
“我没事,三姐姐有心了,我只要这匹就可以了。”穆嫣朝她指了指那匹浅绿色的。
荀以潼也不再客气,道了声谢便让人收了起来。
当日夜里,穆嫣再看伤口时发现那个疤痕少了不少,顿时就对脖子上的玉好奇不已,可是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常了。程嬷嬷怕她不小心把玉给碎了,忙让她又挂回了脖子上。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安静平淡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春闱的前夕。当日夜里,穆嫣让程嬷嬷帮自己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又温了一壶好酒,趁着没人注意的当口,提了东西便偷偷溜去了枫锦院。
她到时,荀朔并没有在温书,而是背着手站在廊下仰头看着月亮。银色的月辉披散在他的身上,飘飘渺渺的东西让人看不真切,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乘风而起一边。穆嫣的脚步略有停顿,但是走路的声响仍是惊动了看月的人,荀朔垂眸朝她看了过来,问:“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穆嫣笑着走了过去,提起手里的东西朝他示意,“承蒙表哥多次照料,小妹略被薄酒相谢,不知表哥可否赏个脸?”
荀朔动了动嘴角,似乎是笑了,“过来。”
穆嫣得令,快步走了过去。贴心的清芷这时已经从里面搬出来一张小木几,他们两人就坐下了廊下。穆嫣将东西一样样摆好,忽听荀朔道:“这是你们徽州的菜式?”
“不错,徽州菜偏清淡,不知合不合表哥的口味?”
荀朔并没有回答,而是拿去筷子夹起一块糖醋鱼放在嘴中,“陈默默的手艺不错,让表妹费心了。”
穆嫣对他的神通广大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问道:“表哥怎知这不是我亲自所做?”
荀朔瞄了一眼她的手道:“经常用菜刀的人手上有薄茧,你的没有,可见你并不擅长。”
“表哥真是观人入微,快来尝尝这酒,这酒可是货真价实为我自己所酿。”
荀朔眉眼如画,轻声道:“听闻徽州女子在七岁那年都会亲自酿一壶酒,直到成亲时才会挖出,表妹今日怎么舍得拿出来了?”
穆嫣见他张嘴就说出了这酒的来历,感慨到就差没举起双手顶礼膜拜了,“表哥果真是厉害,你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荀朔对她的这种崇拜很是受用,可面上却还是一直端着不显现出来,若无其事的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才道:“徽州之祸,穆大人虽早有安排,但是表妹一路走来必然也是艰辛,不可能带太多无用的东西,更不可能千里迢迢带一坛子没什么意义的酒,结合这几点考虑,答案便出来了。”
“原来如此。”穆嫣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所以,表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