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把绿韵气的哭了起来。最后程嬷嬷使了十两银子,这才有个小厮拿了帖子去了。
等大夫请回来时,穆嫣已经烧的迷迷糊糊,不省人事了。
……
枫锦院里一贯的冷清,哪怕是在新年里,也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半分。
荀朔刚才祠堂回来,四九就立即迎了上去,道:“公子,方才表小姐身边的丫鬟过来了。说是表小姐病了,不能去赴今天的约。”
荀朔脚步不停,只是“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四九闻言一愣,忙也跟了上去。荀朔换了件常服,坐在窗前拿起昨天晚上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
此时一个身穿白色襦裙外套碧色衫袖,容貌清丽淡雅的女子端着一盏茶,从外头走了进来。她将茶盏放在荀朔顺手的地方,然后取来一小块檀香点燃,扔在一旁的香炉当中。整个动作悄无声息又行云流水,颇为好看。
过了一会儿,荀朔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的问:“你想说什么?”
四九又是一惊,张了张嘴有些迟疑的道:“方才属下看到表小姐的嬷嬷和丫鬟在二门,求几个小厮去请大夫。看她们的样子,表小姐似乎病的很重。”
“怎么?你想帮她们?”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上去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差别。
可四九却突然“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了,“属下不敢,请公子恕罪。”
荀朔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看起书来。屋子里针落可闻,阳光透过菱花窗照射在他的身上。
直到把这本书看完,荀朔才淡淡的说了句,“出去。”
四九磕了头,抖着双脚心有余悸的退了出去。此时离他说那句话气,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
……
穆嫣睡的很不安稳,一会儿是徽州的穆府,一会儿是在满地血污的松寿堂,一会儿是暗无天日的魏府。这些场景反反复复的在她脑海里出现,压得她直喘不上来气。
等她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嘴巴干的很是难受,哑着嗓子喊了声,“采红。”
外头立即走进来一个人,把床帐子撩了起来,“小姐,您终于醒了。”
穆嫣有气无力的道:“水…”
采红立即倒了一杯温水,把她扶起来,又喂她喝下,“小姐,您感觉怎么样?”
穆嫣舔了舔嘴唇,眼皮子耷拉着,“好多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是三刻了。”
“嬷嬷呢?”
“嬷嬷照顾了您一天,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用上一些?”
“不了。”
穆嫣说完之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又醒过来,此时她的烧已经退了,精神也好了不少。程嬷嬷一直在她耳边念着“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把穆嫣念的脑袋发涨,忙跟她说想吃她煮的银耳粥了,她这才放过了穆嫣的耳朵。
绿韵从外头走了进来,将手里冒着热气的药递给她。
穆嫣一看这碗黑漆漆的东西,就觉得嘴巴里发苦。瞄了眼外头,确定程嬷嬷走了之后。她拉住绿韵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好绿韵,打个商量。你帮我把这碗药悄悄倒了,我赏你二两银子,如何?”
绿韵为难的看了眼这碗药,又为难的看了眼门口,同样的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嬷嬷此次看的着实紧,我若是被抓了定然是要挨打的。这风险太大了,二两不大划算啊。”
“啧!那你说几两?”
绿韵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在她跟前晃了晃,“至少这个数才行。”
穆嫣倒抽了口凉气,心想这丫头未免也太狠了些!可一想到那股子药味,一咬牙就同意了,“成交!”
绿韵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只见她直起了身子,忽然大声喊了起来,“嬷嬷!小姐说给我五两银子,要我把药倒…”
话还未说完,穆嫣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用手堵了她的嘴。同时又去看屋外的动静,看了好一会儿,见程嬷嬷还没进来。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了绿韵。板着脸道:“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敢诓我!”
绿韵不以为意,“小姐,奴婢劝您还是赶紧把药喝了吧。如果嬷嬷一会进来见您还在磨蹭,您的耳朵可又要遭殃咯~”
瞧她这幸灾乐祸的小样儿!
穆嫣又看了一眼那碗药,有些难过,“真没得商量了?”
绿韵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您若不喝,奴婢就去找嬷嬷告状!”
“嘿!你还敢威胁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丫鬟了?”
绿韵没理她,作势就要出去。
穆嫣一看不好,忙叫住她,“等等!等等!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绿韵这才停住了脚步,重新走过去,将药碗递到她手中。
穆嫣接过,难受的叹了口气,“等我好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她觉得她这话说的已经很有杀气了,可谁知绿韵竟不带怕的,说:“那也是要等您好了再说。”
这可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穆嫣认命,将碗端到嘴巴。更吞毒1药一样一口气的喝了个干净,绿韵忙给她递了杯水漱口。
穆嫣的眉头皱得跟个小老太婆似的,嫌弃的将碗丢还给她,“这药怎么这么苦啊?”
“良药苦口利于病!小姐,您此番病的,实在是吓人。”
说道这里,穆嫣忽然想起了一桩子事情,问:“我此番病了,姨母可说过什么话?”
绿韵的脸色霎时就变得有些难看,“没有!四夫人既没有来看您,也没有命人传过什么话。”
穆嫣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满,暗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看看嬷嬷的粥做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