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周围的蛙鸣声正好掩盖了孙牛麾下一千士兵登岸的响动,寨墙上的士兵也尽量高举火把,手中弩箭端起严阵以待,都瞪大了眼睛准备射杀靠近的胡人侦骑。
段轲自从被罗烈偷营成功,也收起了进入中原以来的骄狂,晚间都将侦骑撒出,生怕卫县之事重演,不过现在罗烈军营附近都是泥沼,寨墙上弩也是十分厉害,胡人侦骑也不敢靠近。
看着下了船的战士疲惫的样子,罗烈转头对孙牛说:“等下大家就委屈一点,吃点干粮,火就不要生了,免得引起胡人注意。”
孙牛点头应是,不久前整个营地的乞活军士兵都知道了冉闵被胡人斩首,不时有压抑的哭嚎之声响起,罗烈也没有刻意压抑士兵的这种悲伤,罗烈知道,大悲之后这些血战过的士兵就会激发起对胡人的杀性。
这只军队现在已经成了哀兵,罗烈对江裂虎说道:“裂虎,你让荆越带一百人用木棍将油布撑起,遮掩住牛哥带来的士兵,务必不能让胡人明日发现我们营中多了人,让船只下完东西立即连夜往下游走五里。”
江裂虎点头表示知道,转身就要走,罗烈叫住了江裂虎:“裂虎,你办完事情就去帐中看住二哥,别让二哥做傻事,告诉二哥,明天定能够好好的和胡人厮杀。”
忙了半夜整个营地才安静下来,罗烈十分担心孙牛带来的士兵只有小半夜的休息时间只怕不能恢复。
结果第二天段轲并没有发动攻击,胡人大队士兵出动,在对面山丘树林中砍回了大批的树木,看样子是很忌惮罗烈这边的弓弩,准备制作大量的木盾才会再次发动攻击。
这正合罗烈之意,段轲也是之兵之人,胡人新败,虽然段氏鲜卑损失不大,但也是士气受挫,正好修整一下,恢复士气,才能一股拿下罗烈。
傍晚时分,吕勇带着周信坐小船来到了码头,罗烈得报亲自出迎,将周信迎到帐中,两边对坐。
周信一直在打量罗烈,对于罗烈的年轻周信感到不可置信,罗烈看上去太小,没想到已经是滨海统领,手下几千士兵,而且周信对罗烈在卫县和逍遥冲两战的事情也有耳闻。
对于罗烈周信是久仰大名了,寒暄完毕之后周信开口说道:“阳信一千二百守军周信全部带到,沿河分批进入了离这里十里左右的林中,说罢,统领要我周信怎么配合?”
罗烈笑道:“不敢当统领之称,周校尉可称罗烈字,冲炎,周校尉年长,罗烈称呼周校尉为周大哥,不知罗烈可曾唐突?”
周信黑黑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觉得罗烈十分直爽,对胃口,一摆手说道:“周信一介武夫,不必说得文绉绉的,就托大叫你一声冲炎了,有什么安排尽管说,我麾下士兵正想和胡人拼个死活。”
罗烈哈哈一笑:“那好,罗烈就将此战的想法和周大哥说说。”
罗烈招招手,江裂虎将一面不大的羊皮卷摊在罗烈面前案上,罗烈邀请周信过来观看,周信走来一看,原来是一副简易的地图,图上标明了以罗烈大营为中心的方圆二十里左右的地形。
罗烈指着地图说道:“周大哥请看,胡人营地驻扎在距离我们军营五里的驻马坡,周围都是林地,冲炎有个计划,不知周大哥进营的时候看到了油布幔之后的士兵没有?”
周信点头表示看到了,罗烈就说道:“冲炎藏了一千兵卒在营中,最迟明日胡人做好了木盾就会来攻,露在外面的兵力不过五六百,胡人必会想赶快歼灭了冲炎这只军队,反身攻阳信,要是鏖战中一千伏兵尽出,是不是能够缠住胡人主力呢?”
说着罗烈的手指指向了胡人大营西边:“周大哥的兵在此处,当胡人倾巢来攻我营地时,出兵攻占胡人大营,胡人必乱,届时胡人想不败都难了。”
周信抬起头看着罗烈,突然咧嘴一笑:“冲炎,今后你是我亲兄弟,周大哥就听你的打,我马上就回军中,明日可用狼烟做信号,我就出兵打胡人大营,告辞了。”
周信说罢站起身来就走了出去,竟然是二话都没有,江裂虎却是不解,看着周信说道:“这厮怎么这个反应?就没别的话了?”
罗烈一巴掌拍在江裂虎脑袋上,骂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叫你陪着二哥吗?”
江裂虎“啊哟”一声捂住脑袋,委屈的说道:“二哥将我赶了出来,说不用我陪着,他要多杀胡人,正在磨刀呢。”
江裂虎眼珠一转,对罗烈说道:“小七哥,这周校尉为什么没有二话就同意了你的计划?给我说说啊。”
罗烈是笑非笑看着江裂虎说道:“不错,还知道问问题,周信手下的士兵战力不行,真在野外对敌段轲部下肯定不及,而且将他的兵弄到我们营中也不好,毕竟统属不同,短时间不能够形成配合,我的计划是我们乞活军和胡人死拼,缠住胡人,让胡人营地空虚,周信只不过是轻松的作战任务而已,所以他才说将我当兄弟这话,我没有想要将他的军队作为拼胡人的筹码,去送死,硬仗都是我们承担了,所以周信领我的情。”
“哦!”江裂虎恍然大悟,随后眼神怪怪的看着罗烈:“小七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奸诈了?”
罗烈没好气的一脚踢在江裂虎屁股上,笑骂:“赶快给我滚,去看看兄弟们士气如何,别带着一张笑脸出去,皇上归天大家都压抑着呢,你可别被下面的兄弟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