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百多人的喊声都掩盖了,一人冲出商队,手中一条长枪和身体如箭般向前,挺成一线,一瞬间就冲进了流民中作为主力的人群中,所过之处分波破浪人仰马翻,站得如此密集的人居然根本挡不住这一人冲锋,一个人就打出了千军万马的声势。
罗勇一看,原来正是罗烈,罗勇脸上一紧,生怕罗烈有个闪失,接着就看到罗烈冲阵居然所向无敌,心中就松了下来,这伙乌合之众,欺负一下流民可以,但对上所有人的师傅罗烈那可就不够看了,罗勇只是心中奇怪,罗烈刚才还对流民心存同情,怎么一转眼就杀得如此愉快?
罗烈是憋了一肚子火,刚才面对铺天盖地流民时候的无奈,和听说吃人的时候心中一紧,罗烈练武之人,心性坚毅,手下的人命也不少,但却没有想过吃人景象,于是这股火就一直憋着,直到大哥罗勇喊话,罗烈顿时向压到底的弹簧一般蹦起,手中长枪一振就杀进了人群中。
罗烈对煽动流民的那个首领深恨,直接向着那个方向突进,一杆长枪使开,全是点的技法,双手交错用力,长枪枪尖在小范围内高速来回点动,这不是刺,是利用枪尖的锋锐攻击面门和咽喉脆弱部位,脚下是箭步,开弓,放箭,左右脚交替贴地向前,带动身体高速突进。
罗烈声势一往无前,所有的郁闷怒火全化成了向前力道,直如烈火焚天势不可挡,凡是拦在罗烈身前的人,不管是谁,先是长枪点到,纷纷咽喉面门中枪,披血倒地,靠得近的长枪来不及攻击的,罗烈双肩晃动,近身的汉子像是被火车撞到了一般,都是左右横飞出去,筋断骨折的声音不绝于耳,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稍微拦住罗烈的脚步。
王雨竹长大了小嘴成O型,实在没有想到平时里被自己呼来喝去没有好气的罗烈竟然武功如此精强,破阵如闲庭信步,王雨竹不由看得痴了。
所有商队的王家护卫也是看呆了,知道罗烈身手的孙牛等人也是眼前一亮,这才是真正的破阵功夫,和焦勇的乱战不算,这次罗烈真正展示了形意战阵直进的功夫,撞开敌人的却是八极拳中的贴山靠,这种结合真的让人耳目一新。
流民首领刚才喊了话就一直在退,希望自己手下和流民上前对付商队,却不想面对如此多人,商队的人还敢反冲,这人要是有勇气也不会成为流民,耳中听到手下惨叫,心里惧怕,拼命的后退,却突然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汉子手中的木棍丢到地上,都摸着自己的咽喉,身体一下僵住了。
然后两人向小石头被踢了一脚一般,“噗噗”两声就被往两边撞开浑身披血的罗烈就站在了面前,罗烈周围的流民青壮全部脸现惧色,向后推开,闪出了一片空地,流民的首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满脸凶横,挺起手中的长枪指着罗烈,颤抖的枪尖也暴露了他心中的恐惧。
罗烈短时间的一个突进,暴烈无比,路上接连刺死刺伤十几人,直接在一百多青壮中间杀出一条血路,只杀得罗烈站在了首领面前时,左右的青壮都不敢上前,猛兽和绵羊的区别就是这样,一旦猛兽散发杀气,绵羊就只有瑟瑟发抖闭目等死的份,什么抵抗都无用,这是天生的优势。
罗烈满脸憎恶,看着面前这个吃人肉的家伙,说道:“杀人没什么,这个乱世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但吃人,和胡人有什么区别?你,该死。”
那首领左右一看,平时自己聚拢的这些汉子全部躲开,根本都不敢上来帮自己,罗烈这一下就摧毁了他们的信心,他知道自己绝不是罗烈的对手,嘶声大喊:“皇上的杀胡令不是也要我们吃胡人的肉?我也是为了留一条命和胡人拼命,怎么该死了?”
罗烈笑了,脸上在笑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满溢的杀意:“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胡人将汉人当两脚羊,你是胡人么?你吃的人是胡人?”说完罗烈不想废话,长枪在地上一顿就想进攻。
却不想手中一轻,长枪“咔嚓”一声就断成了两节,原来这条枪连挑十几人,罗烈使枪的时候又用了很大力气来回抖动长枪,这把枪只不过是把最普通的枪,怎么能够当得罗烈这样使用,已经是将断未断,罗烈一顿枪,顿时寿终正寝断了。
那首领眼睛一亮,手中长枪一挺,大喝一声就刺向罗烈,罗烈却对枪断毫不在意,将手中断枪一丢,左手一翻就抓住了刺来长枪的枪杆,向后一引,右拳重重的一拳就打在这首领的脸上。
首领的脖子发出一声难听的呻吟,顿时一个倒翻被罗烈一拳打了回去,扑过来快,飞回去更快,空中挥洒的是一颗颗的牙齿和口中吐出的鲜血,罗烈这一拳只怕是打掉了他半嘴牙,罗烈手中抓着长枪,倒转枪身大喝一声,长枪“嗖”的飞出,正刺中那首领的头部,从嘴里刺入后颈穿出。
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咕哝,那首领双目翻白,平躺在地上的身躯抽搐着,罗烈手一抬,长枪挑着人立了起来,再一抖,两边开锋的枪尖将刺中的部位割开,那首领从嘴部中枪处断裂开来,半个人头和身躯分开,倒毙当场。
罗烈上前两步,一把抓起半颗人头,充满杀气的眼神一扫,左右流民退得更远了,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罗烈的注意,罗烈大摇大摆的顺着流民分开的路走了回去,走到大哥罗勇面前,罗烈将手中人头往地上一丢,对罗勇说道:“大哥,我忍不了,我要救这些人,他们是我们一样的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