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最大的奸人便是你!”
“善善善,我我我。”韩荪只笑道,“谁收姒学士为徒,我看也不必论了,明日让她在你我之间自选,如何?”
“她不正是不敢选,才让我们做决定么?”
“我相信,在聆听过司业今日的教诲后,她明天就敢选了。”
“啊呀!”范伢两只手再次重重地拍在了脑袋上,揉着脑门怨道,“所以我才最烦收女徒,传道就传道,还要连哄带骗的,这还传什么道?还是男徒皮实,如何打骂都能爬起来。”
“哈哈,那司业打骂周敬之与嬴越便是了。”
“你!你不提他们我还好些……”范伢只捂着头道,“止声……你且止声,我现在不要想到他们。”
正说着,大堂门前传来了赢璃怀疑的声音。
“祭酒,司业,学生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韩荪大笑地指向范伢,“快快劝劝司业,他瞧不上女徒,认为女子不应求道。”
“韩!!”范伢一个瞪眼,终是没骂出来,接着拂袖扭身向外而去,路过赢璃的时候不忘说道,“我断无此意,汝师诬我。”
眼见司业走远,赢璃方才哀叹转身。
韩荪忙步下高台,迎过来说道:“我今日话说重了。”
“不重,理应如此。”赢璃只回过身,低着头道,“璃回此堂,便是聆训来的。”
“?”韩荪一懵,“你……你很好啊,除了那件事并无过错。”
“不……”赢璃默默转头,一脸委屈,“我已浑身是错……”
“不然!”韩荪忙扶着她坐于侧席,“到底是什么事,不妨与我道来。”
赢璃这便低着头,将自己的诸多“轻薄之行”说了个大概。
韩荪只听得拍腿大笑:“准是你太热情,吓到檀缨了,那小子可不是个正经人。”
“不,檀缨是我见过最正直的人。”赢璃斩钉截铁道。
“哈……”韩荪笑得更厉害了,“你我对正直的理解怕是偏误不小。”
“老师!”赢璃扭头斥道,“引我与雏后相争的事,我还未及说你!”
“唉。”韩荪抬手正色道,“辨人,宜早不宜迟,”
“与辨人有何干系?”
韩荪舒袖言道:
“你与雏后,不仅仅是你与雏后,更代表学界与王政,正道与邪路。
“檀缨才学气貌在此,不日必成大业,更应早做辨识。
“他若近你,则求学近道,行正路,如此栋梁,我应辅之。
“若近雏后,则贪欲近政,入邪途,此等祸害,我必除之。”
赢璃闻言骤惊:“若近雏后,老师要除他??”
韩荪只冷笑:“不然呢,留着养出一个得道的嫪毐么?”
“等等……”赢璃突然一抬手,问道,“可老师不是与雏后关系不错么,又身居相国之位,老师又有什么资格说檀缨是祸害?”
“唉……我这个,我也是修学求道在先,后承你父王之托,情况不太一样的。”韩荪忙直身而起,负手叹道,“无论如何,从檀缨对唯物家的诠释来看,应是近你远雏后了,我甚心安。”
“唉……”赢璃不禁又是低头一叹,“檀缨一身君子之风,赫然而立,怕是已将我……将我视为轻薄之人了。至于雏后那边,听她的意思,檀缨似是……认她做姐姐了。”
“???”韩荪正襟的手瞬间乱了,黑衫也乱了。
认姐以守贞?
原来还有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