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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简绥说着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手机里的画面就只剩下了天花板和顶上的那个灯,窸窣的声响过后,画面一转,简绥出现在手机屏幕中,他套上了长款的棉服外套,普通的款式,配着他那张脸,莫名很好看。
他拉链也没好好的拉,只拉到了胸口。
路闻飞本来以为他是去窗口亦或者阳台给他看雪,画面里的简绥冲他笑了笑,往外面走动着。
“外面雪厚得都能堆雪人了。”简绥说着打开了卧室的门,“带你出去看看——你那边下雪了吗?”
“下了,一点点。”路闻飞说。
简绥路过客厅时,碰上还没去睡的简母在厨房里倒腾新甜品,听到他出来的动静,叫住了他。
“过来过来。”简母围着围裙招招手。
“怎么了?”简绥走过去就能闻到一阵浓郁的奶香味。
“尝尝饼干。”简母端着托盘。
简绥拿了一块饼干,还热乎着,他两口塞进嘴里,看着挺着急,“好吃,酥脆酥脆的。”
“这么晚了你干嘛去?还穿上外套了。”
路闻飞在另一头听到了简绥他妈的声音时,就已经紧绷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倾听着,他只能看到简绥的衣领口。
之前家教的事,还是搭上了简母,他才得以和对方搭上线,他和简母聊过一两句,简母给他的感觉便是一个温柔且知书达礼的人。
当时他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再面对简母时,已然是全然不同的心情了。
“我出去买点东西。”他听到简绥说。
“买什么?”
“吃的。”简绥似怕简母再问下去,道,“我先出去了啊。”
简母叫住他,让他顺便带瓶酱油回来。
简绥穿上鞋出了门,路闻飞才舒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简绥:“看。”
手机画面一转,对准院子里的雪景,“好看吧。”
暗淡的光线下,地上留下了简绥的影子,轮廓的边缘形状模糊。
“嗯,好看。”路闻飞说。
……
路闻飞没买什么年货,只给路小宝带了点吃的,他借了简绥那五万,加上自己赚的钱及奖学金存款,将债还上了,今年到底是能过个好年了,只是也是彻底的没多少钱在身上了。
年夜饭那晚,路闻飞他二婶叫着他们一块下去吃了个饭,吃完饭,路小宝和他二婶家那小孩在楼下放鞭炮,路闻飞就在一旁蹲着看着,拿着手机和简绥聊天。
等他们把鞭炮放完之后,路闻飞拎着路小宝上了楼,他手臂绕过路小宝的腰,抱大型犬似的把他锁在臂弯和腰之间。
“哥,哥,我还不困!”路小宝眼睛亮晶晶的,手指都被冻红了。
“你困了。”路闻飞淡淡道,“上楼洗澡睡觉。”
路小宝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被拎回家扔进了卫生间洗澡。
路小宝洗完,路闻飞才去洗澡,他洗完澡回到房间里,正拿着手机和简绥视频聊着天,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脑袋从外面探进来。
“哥,我今晚能和你睡吗?”路小宝问。
路闻飞:“不能。”
路小宝抱着枕头进来,回身关上门,“谢谢哥。”
他爬上床窝进路闻飞的被窝里。
路闻飞:“……”
“先挂了。”他看着手机道。
“谁啊?”路小宝扒着他的手探头过来。
视频“嘟”的一声挂断了,路小宝只来得及看见上面一片黑。
“睡觉。”路闻飞把他脑袋按下去。
路小宝躺在枕头上,眨了眨眼,“我嫂嫂吗?许姐姐和男朋友聊天的时候,也不让我们看。”
路闻飞:“许姐姐是谁?”
路小宝说:“幼稚园的老师,我和强子经常去他们那里玩滑梯,你们这些大人,就是容易害羞。”
路闻飞:“……”
额角嗡嗡疼。
【简绥:你弟?】
【路闻飞:嗯,等会等他睡着再聊】
【简绥:被他看见也没事,就说是朋友,和朋友聊天,不挺正常】
【简绥:我是很见不得人吗】
路闻飞:“……”
这一大一小齐活了。
路闻飞其实没有想过怎么和路小宝介绍简绥,但他又好像不想让简绥只是单单的朋友。
随着时间流逝,路小宝闹腾了一会儿,在十一点半时就睡了过去,临近十二点时,路闻飞把被子盖路小宝身上,轻手轻脚拿着手机从卧室出去了,给简绥打了电话过去。
另一头简绥依靠在窗口,只开了一盏桌灯,暖色的光线映照在他脸上,他偏头看着外面的夜空,今晚没多少星星,从这里也看不到烟花,他靠在窗户上,接了路闻飞的电话。
两人好一阵的没开口。
“干嘛呢。”简绥笑着问。
路闻飞:“没,小宝刚睡了。”
“你弟就叫小宝啊?”
“嗯。”
“我还以为小名呢。”简绥说。
“你那边等会放烟花吗?”路闻飞问。
简绥:“放啊,不过我看不着,太远了。”
“我这边看得见。”路闻飞说。
简绥理解了他这话的意思,“那……”
“要看吗?”路闻飞问。
简绥顿了顿,嗓音含着笑:“嗯,要看。”
电话挂断,改为了视频通话,路闻飞站在昏暗的阳台,客厅的灯光从他身后落在他身上,风吹得他发丝飘动着。
简绥:“不冷啊?”
路闻飞把镜头往下转了转,让他看见了棉服,“穿了外套。”
两人聊了会儿,路闻飞忽而说,“快到十二点了。”
“嗯。”简绥应了声。
电话里倏地就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他们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十二点一到,外面烟花坠满黑沉沉的天空,“砰砰砰”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绽放的烟花光线照在了路闻飞的脸上,忽明忽暗,增添了分神秘,在简绥的眼中,比烟花更漂亮。
简绥和路闻飞异口同声的道了声“新年快乐”,上次路闻飞没能说完的话,这次说出来了。
路闻飞看着手机上自己的脸,后知后觉的把镜头翻转了一下,让简绥也能看见这边的烟花。
动静持续了近十分钟才停下。
“好看吗?”他问。
简绥看着对面一片黑沉的夜色,低低“嗯”了声。
最漂亮的烟花,他看过了,比天空的烟花,更灿烂,更漂亮。
逢年过节,大抵是最能体会一个人“冷清”的时候,路闻飞父母不在,和很多亲戚都没了来往,稍亲近些的,也只有同一栋楼的二叔二婶。
路小宝在最初黏过他一阵之后,又和同龄朋友撒欢去了。
不过亲戚里少不了会有人觉得他们兄弟俩可怜,他二婶娘家那边人来时,还特意上来看望了两人,路闻飞对他们说不上喜欢讨厌,但对于他们上门也谈不上多么欢迎。
一些过剩的同情心,亦或者做给旁人看的人情世故,话里话外总是会反反复复的揭人伤疤,他没有让路小宝在上面听着那些话。
大年初六的晚上八点,简绥刚和家里人吃了饭,回到房间还没坐一会儿,路闻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简绥把手机贴在耳边。
路闻飞:“在干嘛?”
“你这开头问话是不是有点俗。”简绥笑道。
路闻飞也轻笑了声,“那换个问题,你在哪?”
“家啊。”简绥说,“你呢?”
“B城。”路闻飞说。
简绥本来还没骨头似的软趴趴的窝在沙发上,一听这话,一下坐直了,“你……没骗我吧?”
“骗你干什么。”路闻飞说,“我想再看看雪,还有堆雪人。”
简绥看了眼时间,“这都八点了,堆雪人下次吧,看雪倒是可以,在哪?”
路闻飞:“高铁站。”
简绥一听他报的地点,就知道他是看了自己的票跟着买的票。
“别乱跑,等我。”简绥一边起身,一边去穿外套。
路闻飞:“我打车过去就行,你给我个地址。”
“车不好拦,在车站里等着。”
简绥穿着外套往外走,路过客厅,他妈在看电视。
“我出门了。”简绥道。
“去哪啊?这么晚了?”简母问。
简绥:“接个朋友。”
简母:“把围巾戴上!”
“知道了……”简绥随手拿过门口挂着的围巾出了门,小跑着下了楼。
车站里,路闻飞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一道脚步声匆匆朝他接近,他抬起头,就看到了简绥,路闻飞站起来,还没说话,简绥扑到他身上,他脚下趔趄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来了?”简绥问。
路闻飞:“想来就来了。”
票是在春节之前定好的,他也忘了,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订的,当时也许就是想来看看,来了之后,发现他特别特别、特别的想要见到简绥。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分开,今天都穿了黑色的长款棉服,只是款式上有些许的区别,简绥拉着他往外走,道:“先走,带你上我家去。”
“等会。”路闻飞拽住他,“我定个酒店就行。”
简绥装作没听见,拉着他继续走。
路闻飞有些无奈:“简绥。”
简绥被他叫了两声名字,才慢吞吞的转过头来,看到路闻飞的脸,刚想说话,注意到他被冻红的鼻尖,他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给他围上。
“过年酒店不好定。”简绥说,“去我家。”
路闻飞差点就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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